他皱紧眉头:“皇上……”
“你也想挨棍子?”君烈冷声。
无人再敢劝谏,
……
第一百六十五棍。
君天澜死死盯着君烈,将他无所谓的模样,烙印进瞳眸最深处。
第一百六十六棍。
他君天澜自幼颠沛流离,却也学得诗书礼仪,知道何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第一百六十七棍。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错就错在他生在了大周皇族,错就错在他有这么一位残酷冷血的爹爹。
第一百六十八棍。
若能选择,他宁愿出身寻常百姓家,也再不要享受这皇家的泼天富贵,却尝尽被至亲之人嫌恶憎恨的滋味儿。
第一百六十九棍。
终有一天,他将取代他,君临天下。
等到那一日,他一定,一定善待自己的孩子。
第一百七十棍。
两根军棍,同时折断。
君烈抬手,殿中诸人会意,尽都退了出去。
长凳上的男人,一头乌发早被汗水打湿,无力地垂落在地。
粘稠的血液从他身上滴落,在地面汇聚成片片血水。
他仿佛浸泡在血水里,若非还有一丝虚弱的鼻息,几乎叫人觉得他已不在人世。
君烈缓缓起身,走到君天澜面前,居高临下,一字一顿:“朕早就警告过你,你弟弟的东西,你不能抢。江山如此,女人亦然。”
君天澜的脸埋在臂弯,肩膀抽动,低笑出声。
君烈看不见他的表情,更不在乎他是何表情,只淡漠地抬步离开。
徒留下满室血腥味儿。
……
黄昏,御花园日渐西斜。
林木掩映的朱红小楼里,趴在床上的沈妙言缓缓睁开眼,入目所及是淡青色的竹床和雪白纱帐。
她动了一下,屁股还有点疼。
君舒影端着碗药进来:“别乱动。”
她忍不住望了眼自己身上干净的雪白绸衣,皱皱眉毛:“谁帮我换的衣服?”
“宫女。”君舒影白了她一眼,“都被打得爬不起来了,还有心惦记这些小事?”
“才不是小事。”沈妙言艰难地扶着床头,直起上身,琥珀色瞳眸里闪烁着不解,“我挨了一百军棍?”
“没。”君舒影避开那道目光,舀了一勺药,吹凉了送到她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