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蹙眉,拂袖进了锦绣大殿。
张祁云仍旧拨弄着琴弦,目光落在君天澜逐渐化成黑点的背影上,琴音中隐隐传出刀剑争鸣,杀伐声起。
宫外早有一辆青皮马车等着,驾车的人是夜凛,他如今也是皇城的通缉犯了,只得戴上斗笠,勉强遮一遮容貌。
君天澜带着沈妙言上了马车,马车徐徐朝王府驶去。
他执了沈妙言的手,细细同她叮嘱:“我走之后,君烈势必会派龙卫盯着你的一言一行,绝不会让你离开他的视线。你肚子里怀有皇嗣,是他的孙子,他不会舍得对你下手。所以,直到你临盆前,你在镐京城中都是安全的。”
“皇上不是讨厌你吗?又怎会喜欢我们的宝宝”沈妙言不解。
君天澜眯了眯凤眸,“大周皇族比起魏国皇室与赵国皇室,子孙后代相当凋敝。所以,他绝不会厌恶咱们的宝宝。他厌恶我,是因为”
他想起后来夜凉调查到的一切,忽然垂下眼帘,没再往下说。
“因为什么?”沈妙言好奇。
君天澜抬手,轻轻抚摸她白嫩柔软的面颊,眸中极为平静,“因为,我很肮脏。”
“肮脏?”
“是,肮脏。”男人低垂着眼帘,注视身边少女那双纯净的眼,带着指腹的手指按在她的唇角上,“母后之所以能怀上我,乃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他说的很囫囵,可沈妙言却瞬间领会他的意思。
大约,顾皇后是下了药,才爬上君烈的床的。
君天澜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当时他还是皇子,母后若不能怀上子嗣,在王府中地位将岌岌可危。后来果不其然,她刚怀上我们,萧贵妃就进门了。”
“原来是这样”沈妙言惊叹,旋即又很快捕捉到一个点,“你们?你和怀瑾吗?”
君天澜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淡淡道:“我和兄长。母后怀上的,是孪生子。”
“孪生子!”沈妙言再度惊叹,很快意识到,二皇子君无极和四哥之间,的确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你的兄长呢?”
“当年五王之乱,整个镐京城都乱成一团。父子相争,兄弟倾轧。母后亲眼看见父皇的长子被其他王爷毒死,她回府之后,当机立断,让人送我和兄长离开大周避难。只是,兄长在流亡途中,还是被其他王爷派出的刺客所杀。”
“原来是这样!”沈妙言略有些感喟,“皇族之争,还真是可怕。大家一团和气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争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