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奴婢斗胆多言,若王爷将来能夺得那个位置,三宫六院肯定是少不了的,您真不能再任性下去。奴婢的**妹昨儿晚上收拾酒席时,偷听到有将军悄悄商议,说是要给殿下献上美人”
沈妙言垂下眼帘,仍旧不发一语。
那侍女在心底叹了口气,屈膝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沈妙言在房中静坐良久,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穿过游廊,轻轻抚摸肚子,已是怀胎三月有余,这肚子摸起来,已经有些显怀了。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花园里。
花园里有一大片茵茵草地,几个藤球架子竖在两侧,还有几只半旧的藤球堆在角落。
她默默看着,恍惚中,仿佛看见君千弑带着一帮少年,兴奋地在草地上踢藤球。
鲜衣怒马,少年轻狂。
正出神间,背后传来低沉的男声,“你在想他?”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总觉得,他不该枉死。他身上,有咱们都没有的东西,他应该带着那些东西,纯粹而快乐地过一辈子。君天澜,他不该死的。”
“生死有命,谁也勉强不了。”君天澜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你怀胎辛苦,我带你回去休息。”
沈妙言目不斜视地抽出自己的手,“你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男人这些日子都在战场上厮杀,好不容易攻下洛阳城,又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精神力早已到极限。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空的手,神色阴狠,“沈嘉,我君天澜才是你的男人!君千弑他算什么东西,为了他,你与我冷战数日,值得吗?!”
沈妙言瞳眸微微收缩,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他。
这般刻薄的话,她已有多年未曾从他口中听到过。
她朝旁边退了两步,“他是你弟弟,你说他是什么东西?”
君天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伸手去拉她,“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沈妙言连连往后退,“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过不去那道坎!”
沈妙言于君千弑而言,是照亮黑夜的火焰。
可君千弑于沈妙言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别人身上,总有自己没有却向往的东西。
君千弑的纯粹、热情,是沈妙言童年时才拥有过的东西。
她喜欢他的纯粹与热情,因此当他死在她怀中时,她甚至觉得死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对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