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的藕很难得,你尝尝。”
沈妙言盯了那块藕好半晌,才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让薛远放下戒心,这才艰难地咬了小口。
薛远眼底掠过浓浓的欢喜,喂她吃了几块藕,又拿了别的稀罕点心给她吃。
烛火幽幽,他凝视着她吃东西的模样,忽然觉得为她犯下欺君之罪,一点都不后悔。
他忽然难得的笑了:“若我死在这一刻,人生就完美了。”
“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沈妙言声音淡淡。
薛远噎了下。
夜深了,薛远却还不肯走,命心腹之人把书案搬过来,就在沈妙言不远处处理大理寺的卷宗。
沈妙言暗暗盘算着她的逃亡计划,想了许久直到脑袋都疼了,于是又转向薛远。
他手边待处理的卷宗高达一尺厚,看着颇有些吓人。
她看了会儿,随口道:“你们大理寺断案,都是怎么断的啊?”
薛远没料到她竟然主动与他搭话,有些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认真道:“自然是秉公断案。”
沈妙言打量了他几眼,笑了笑,“那我且问你,若有一位貌美的世家xiǎojiě,爱上了寒门书生,可这位xiǎojiě却又被一名权贵子弟看中,那权贵子弟为了夺爱,生生打死了寒门书生。这案,该如何判?”
薛远连头也没抬,重复了前一句:“秉公断案。”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若那权贵子弟的父亲在朝中一手遮天,以你的官位威胁你,你又当如何?”
薛远搁下笔,淡如远山的眉微微蹙起,“昔日,齐国大臣崔杼弑君,齐太史秉笔直书,‘崔杼弑其君’,崔杼恼羞成怒,杀了这位太史。太史的两个弟弟,太史仲和太史叔也如实记载,于是都被崔杼杀了。”
“他告诉太史第三个弟弟太史季,‘你三个哥哥都死了,难道你不怕死吗?还是按我的要求,把国君写成暴病而亡吧’。太史季正色,‘据事直书,是史官之职,失职求生,不如去死。’”
沈妙言微微挑眉。
薛远淡淡道:“我的职责是断案,只讲究一个公道。至于其他,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薛大人倒是耿直……”沈妙言冷笑,“只是你若真有这般忠义,又为何会帮着你mèimèi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其实她对薛远两袖清风之名素有耳闻,只是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会为了得到她,而与薛宝璋联手使出那种卑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