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都督府已是暮色四合。
沈妙言在藏月居沐过浴,正要用晚膳,见连澈过来,于是让侍女多备一副碗筷。
连澈不客气地落座,“一日不见,便觉有些想念姐姐。”
沈妙言笑了笑,给他夹了块排骨,“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拜托鬼市帮忙。”
“姐姐但说无妨。”
沈妙言喝了口热汤,“派人去楚国,调查沈青青出生生长的地方。若有可能,把她的父母兄弟全都接过来。”
连澈并未问缘由,只点头应下。
连澈走后,沈妙言独自站在窗边,仰头凝望夜幕上的那轮圆月,喃喃自语,“君天澜,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魏帝已经把邀请诸国皇帝的请帖发了出去,正式的国宴虽定在二十天后,大梁城却已先热闹起来。
而这大半个月,沈妙言心态平静得可怕,只是在面对小雨点、魏锦西和大长公主时,心情会略有些微妙。
毕竟,他们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她照例常常去藏书海读书,偶尔出现在学堂中,沈青青已不敢轻易招惹她。
这日,她刚进学堂,发觉身后的空位坐了个人。
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生得秀气腼腆,看起来多愁多病,正掩着帕子轻声咳嗽。
见她过来,小姑娘礼貌地笑了笑,“我叫柳依依,是柳府的姑娘。”
沈妙言微微颔首,她在卷宗上读到过,这位柳家xiǎojiě,体弱多病,常年请病假在府中休息,想来今日是身体稍好,所以过来上课。
因着想给连澈相一门亲事,所以她特地观察了柳依依,一天相处下来,她觉着这姑娘虽病弱了些,但胜在性子温柔。
连澈那个臭脾气,偶尔倔得像牛一样,没有好姑娘包容,是万万不行的。
而柳依依也觉得沈妙言亲切,放课前特地约她,“天诀姐姐,明日学堂不上课,咱们去逛街好不好?我想买些水粉胭脂。”
沈妙言应下,回府之后特地把连澈叫来,“明儿我去街上买东西,你可要一起?”
连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道:“姐姐肯带我,自然是再好不过。”
到了第二日,沈妙言穿了件梨花白的襦裙,流云髻上只簪着根仙梦,打扮得颇为素净,问大乔氏要了对牌,乘坐马车出了府。
连澈着一袭火红长袍,骑马跟在马车旁,俨然一副守卫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