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女匆匆进来,“郡主,吉时快到了,您再不换衣裳,就来不及了。”
“哦……”沈妙言茫然地回过神,看见数十名宫女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上嫁衣鲜红,凤冠华贵。
她呆了片刻,忍不住向窗外看去。
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风中寂寞盛开的山茶花丛。
唇角流露出一抹凉薄的笑意,都已决意要嫁人了,她还在期待些什么?
那个人,大约是不会来了。
她垂眸起身,声音淡淡:“为我更衣梳妆。”
柳依依和同窗的女孩儿过来为她添妆,拉着她笑吟吟说了许多话。
吉时将至,一袭紫衣的连澈面无表情地进来,“姐姐。”
“连澈?你来送我出嫁吗?”沈妙言轻笑,攥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到面前,“今儿怎么没穿红衣裳?”
“今天是姐姐的日子,我怎能穿红衣?”连澈说着,伸手拿起托盘上的红纱盖头,“我为姐姐盖上盖头,可好?”
沈妙言微微颔首。
连澈指尖抚摸着那盖头,眼中难掩不舍。
半晌后,他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柳依依等人迟疑了下,猜测这对姐弟大约是有悄悄话要讲,于是一同离开寝殿。
连澈在沈妙言面前单膝跪下,握住她的一只手,仰头正色:“姐姐,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沈妙言瞳眸微微放大,旋即抽出自己的手,“连澈,不要胡说。”
“嫁给不喜欢的男子,对姐姐而言是痛苦的。对魏长歌而言,娶了不爱自己的女人,又何尝不是痛苦?”
连澈望着她渐渐红了的眼眶,抬袖为她擦去滚落的泪水,低声道,“我带姐姐去见君天澜。什么都别管了,姐姐只管远远离开,只管与君天澜去过幸福的日子就好。”
沈妙言低垂眼帘,“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世上有的东西,比爱情更加重要。连澈,我已过了任性妄为的年纪。”
她从连澈手中取过盖头,“外祖母年事已高,我必须代替娘亲在她身边尽孝。表哥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给了他希望,又生生掐灭。”
连澈望着她,明明不情愿地连盖盖头的手都在轻颤,却终是义无反顾。
盖头落下的那一瞬,他起身,一掌劈晕了沈妙言。
他扶住晕厥过去的沈妙言,朝窗户低唤了声:“北帝!”
君舒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外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