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这一觉睡得极沉,到第二日午后才恍恍惚惚地醒来。
她并未睁眼,朦胧中感觉到帐外侍立着两名侍女,正轻声地议论着:
“你不知道吧?她就是凤仪郡主、镇南王妃!”
“不会吧?镇南王不是才刚离开人世吗?她这就急不可耐地爬大周皇帝的床了?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儿!”
“谁叫人家长得好看呢?你要是长得好看,你也能爬啊!嘻嘻!”
沈妙言面无表情,唇角却噙起一抹冷笑。
爬床又如何,被人诟病又如何,只要能保住魏国,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手指动了动,她正要坐起来,却觉全身痛得厉害。
她“嘶”了声,扶着床头坐起,锦被滑落,一低头,就看见惨不忍睹的身体。
她倒抽了口凉气,君天澜下手未免太狠,不知道她还有伤在身吗?!
帐外的两名侍女呆了呆,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于是撩开帐幔,粗手粗脚地伺候她洗漱。
沈妙言厌恶这两人,抬手打翻她们端来的水盆,“不要你们……”
刚说完,就察觉嗓子哑得厉害。
昨晚的一幕幕浮上眼前,她越发地恼君天澜,却只得用这样的嗓子重复了一遍:“不要你们,要素问。”
这两名侍女都是临安王府里的,见她如此,不觉臭了脸色,穿花裙子的冷冷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爬床的玩意儿,也敢挑三拣四?”
沈妙言眼底掠过狠意,双手倔强地抠住被褥,紧紧咬住唇瓣。
另一名穿绿裙子的侍女冷笑出声,“原以为爬床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只是那些低贱之人才会干的,没想到堂堂郡主,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果然脸皮厚的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那花裙子侍女跟着嘲讽:“可怜镇南王堂堂一世威名,竟在死后被如此羞辱。若当初他迎娶的是我们府里的凤兮郡主,咱们郡主才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沈妙言始终低垂眼帘,不言不语。
那两名侍女奚落够了,才走上前,动作粗鲁地给她梳洗了,指着圆桌上早已冷却的粥:“喏,你的膳食,快喝吧。”
沈妙言已然缓过神,抬手扯落刚梳好的发髻,任由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间,琥珀色琉璃眼冰冷如霜:“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
两个侍女轻笑,侍立的姿势散漫至极。
沈妙言也跟着轻笑了声,忽然转身,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