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恨她那张脸,可那终究不是她的错。阿细,你曾说过做人该恩怨分明,所以我把满腔仇恨,都放在了魏惊鸿身上。”
“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为你报仇了……真好。”
傍晚时分。
唢呐锣鼓声四起,两顶花轿一前一后从街道穿行而过。
沈妙言掀开盖头,悄悄挑起窗帘一角,看见街头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拿着花灯玩闹,推搡笑闹之间,那轻薄的莲花灯从手中飞走,随着北风直上九霄,去到谁也抵达不了的地方。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满街华灯初上,璀璨绚烂。
平北王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两对新人匆匆拜过堂,就各自被送去了新房。
沈妙言一踏进房间,就立即掀了盖头,“魏思城,你房里都没有地龙的?好冷!”
魏思城正坐在桌边百~万\小!说,闻言打了个手势,立即有小厮去燃地龙了。
沈妙言凑到暖炉旁烤了烤手,“今晚——”
“咱们分开睡。”魏思城盯着书卷,挑一边儿眉毛,“你早些休息,明天早上敬茶,莫要迟到。我估摸着,大约敬茶之后,父王就会把北郡的的一半兵符交到你手中。魏天诀,你攻下大梁后,咱们就和离。说好了哈,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贪恋我的美貌与智慧,舍不得与我和离。”
沈妙言在绣床上坐了,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帅气多金,智多近妖。”
沈妙言轻笑着放下帐幔,声音不疾不徐:“呵,是脸皮厚。”
魏思城不以为然地低笑了声,扫了眼低垂的帐幔,自己推着轮椅往书房去了。
另一边,听风苑。
连澈一身红色礼服坐在床榻边,静静注视着喜案上燃烧的龙凤喜烛。
他的身侧,凤冠霞帔的小姑娘紧张地端坐着,因为盖着盖头的缘故,所以看不清她容貌如何。
小姑娘的双手雪白如葱,拧巴地搅着丝绸绣花嫁衣。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直到月上柳梢,那龙凤喜烛燃至半截儿,都没有说话。
连澈望了眼角落的滴漏,打了个哈欠合衣躺下。
小姑娘呆坐了一会儿,才忐忑道:“那个,盖,盖头……”
连澈闭着眼睛,抬手直接拽下那火红的喜帕。
小姑娘抬起蝶翼般的漆黑睫毛,对面的铜镜中,立即倒映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