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一共七七四十九级,居中铺着红绒地毯,一直通往乾元殿正门。
台阶下,陈设着香案、九鼎等物,拂衣、添香与素问恭敬地捧着托盘侍立在侧,托盘中赫然盛着大魏皇帝最严谨隆重的漆纱衮冕龙袍、十二旒珠帝冕及日月星辰重台履。
轿辇低垂。
沈妙言扶着连澈的手,平视前方,平稳地踏出轿辇。
汉白玉广场上,气氛肃穆,文武百官俱都排列在两侧,屏息凝神,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凝视沈妙言的明黄袍摆。
她走到香案前,韩叙之端来一盆水,她净过手,在宫女捧来的香帕上擦拭干净,又有宫女捧来另一盆水。
如此反复净手三次,她才接过连澈呈上来的三支香,郑重地朝香案拜下。
祭天之后,又有司仪说了些帝王登基时的吉语。
之后便是加戴帝王十二旒珠冠冕,又添了正式的九龙袍,沈妙言踩着绘日月星辰重台玄履,正要步上那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台阶,忽有年过半百的老臣,从队伍中冲了出来。
那老臣手持象牙笏,对着沈妙言,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原以为我能忍住,然而我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向底下群臣,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诸位同僚,大魏虽有女子亦可作官的惯例,然而却从来没有女人做皇帝的惯例!同僚们,同僚们啊,这女人哪里能做咱们的皇帝?!若是这事儿传到中原,简直是贻笑大方!诸位,我提议,咱们迎永乐王做皇帝,诸位以为如何?”
站在大臣队伍中,正闭着眼睛沉醉在机关术中的魏锦西猛地睁开眼,“哇”一声就哭了,朝那老臣哭喊道:
“你这老东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当皇帝昼夜操劳,都要累死了,我又不傻,我才不当皇帝!当然我也不是说芽芽傻啦!但总之,江山是芽芽打下来的,哪里轮得到你多嘴多舌?!嘤嘤嘤,我是死都不做皇帝的!”
那老臣原本想当众拥护魏锦西做皇帝,如此一来,自己也有从龙之功,将来说不准还能当个一品丞相。
可他却没料到,魏锦西竟然如此不配合,连皇位都不要!
他背对着沈妙言,苦心孤诣地劝道:“永乐王、诸位同僚,这大魏江山,可不能落在女人手中啊!女人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咱们男人的玩物罢了,凭什么让她爬到咱们头上?!再说了,依照古例,从来就没有女人当皇帝的说法!”
一些顽固大臣,纷纷点头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