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的手站起来,望向仍旧吊在屋檐下的韩叙之,低声道:“把叙之哥哥好好收殓火化。”
拂衣立即应是。
沈妙言抬手,疲倦地屏退所有人,自个儿抱着双膝,蜷坐在床角。
过去有关韩叙之的许多光景,莫名浮现在眼前:
——妙言妹妹,上次我答应你帮你买回沈府,结果没买成,是我失信了。这枚玉佩,乃是我娘亲给我的,听说辟邪最好,现在送给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妙妙,我今日打到了一头狼!虽没有银狼那般好,可狼毛也算软,用来做地毯,冬日里踩着一定很舒服。等我回府,让人做好了给你送去。
——再过几日,我便要参加秋闺考试了。妙言妹妹,等我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时,我一定会来国师府,带你回韩府,可好?妙言妹妹,这一次,我定然不会再叫你做妾了。
——想要妙言妹妹的命,就先从下官的尸体上踏过去!
自懂事起,他们就已相识,年幼的那段岁月,他也曾狡诈过,也曾真诚过。
也曾干过丧尽天良的歹事,也曾几度出生入死陪她复国。
他这条命,终究,也因她而去。
泪珠子再度滚落,沈妙言将脸埋进膝间,脆弱地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