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惶恐地收回视线,暗道不愧是他们的女帝,居然连这般可怕的男人都能纳为裙下之臣!
他想着,抖了抖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大周皇帝君天澜,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娴雅大方、贞淑达理,兼出身名门、人品贵重,朕心甚悦,特封为贵妃,赐号澜。钦此!”
初秋的阳光洒在庭院里,带着融融暖意。
然而男人四周却拢着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微风吹动他的墨色袍摆,越发透出瘆人的冷意。
那大太监打了个哆嗦,颤巍巍把圣旨递出去:“那什么,澜,澜贵妃,你,你接旨吧!女帝陛下,女帝陛下今夜点了你,你侍寝,你,你可要香汤沐浴,夜里才好,才好侍寝……”
君天澜缓缓抬起头,暗红色凤眸噙着点点笑意,声音听起来无比平易近人、温柔亲切:“澜贵妃?”
明明是在笑,然而却比他黑着脸时更加骇人。
那大太监的手抖得太厉害,圣旨“啪”一声掉落在地,他抱住脑袋叫了声“娘啊”,就带着身后几个哆哆嗦嗦的小内侍,飞快奔了出去!
君天澜弯腰捡起那封明黄圣旨,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笑容更深:“张祁云,拟这样的圣旨,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恰在这时,添香领着几个手捧衣托盘的小宫女过来,畏畏缩缩道:“那什么,澜贵妃,奴婢,奴婢伺候您香汤沐浴……”
君天澜捻着圣旨,不阴不阳地轻笑了声,“好啊,香汤沐浴……”
是夜。
殿檐下的八角琉璃宫灯在微风中轻曳,庭院里的早桂花已然盛放,米粒大小的金色花粒挤挤挨挨簇拥在绿叶间,沁人的甜香被夜风送进绿纱窗中,伴着满室月光,俨然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然而对于偷偷摸摸在花廊下摸来摸去的沈妙言而言,今夜着实算不得岁月静好。
她搓着汗津津的小手,就着宫灯的光晕细看,连那额角都沁着一层薄汗。
她今日给君天澜下了那封圣旨,听拂衣说这厮竟然欣然受之,还乖乖被添香领着去香汤沐浴!
这可真是耸人听闻,鬼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总觉得这厮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嗯,她是那只被黄鼠狼拜年的鸡。
她搓搓小手,暗戳戳扒在隔扇外,小心翼翼在高丽纸上戳了个洞,正要朝寝宫中偷窥,低哑醇厚的声音陡然自屋子里响起:“我的女帝,你躲在外面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