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挨着他坐了,捧一杯热茶,笑吟吟道:“来日方长,血脉之情终究是割不断的,夫君急什么?”
一声“夫君”,令君天烬的唇角立即翘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柔声道:“好雪儿,你唤我夫君,我这儿暖融融的,简直要化成春水了……”
对面连澈冷冷扫了他一眼,“恶心!”
姬如雪脸儿红了个通透,顺势捶了把他的胸口,匆匆就逃走了。
君天烬捻着残留着她幽香味儿的指尖,狭长凤眸中笑意盈盈。
另一边,君天澜和沈妙言回到皇宫,刚踏进临武殿,就看见韩棠之、张晚梨和柳依依也在。
柳依依站起来,欢天喜地地蹦跶到沈妙言跟前,“臣女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妙言把她扶起来,“好久未曾见你,你今日怎的想起来进宫看朕?”
柳依依很是不好意思,“我前几个月又犯了老病,所以哥哥把我拘在府里不让我出门。这几日身子稍稍好些了,这不就紧忙过来探望陛下了吗?刚走到临武殿门口,就碰到韩公子和晚梨姐姐,于是就一道进来等您。”
沈妙言带着她坐下,目光落在韩棠之脸上,手指不觉紧了紧,轻声道:“韩公子,叙之哥哥他……”
“我都听说了。”韩棠之颔首,仍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容,只眼底不经意间有浓浓哀伤掠过。
沈妙言自觉愧对于他,轻声吩咐道:“素问,把叙之哥哥的骨灰罐取来。”
素问很快捧来一只宝蓝镶金陶瓷罐,小心翼翼呈给韩棠之。
“叙之哥哥是大周人,我料想他大约是不愿意被葬在魏国的,所以一直留着他的骨灰罐,就想着将来有机会带他回故乡……”沈妙言细声细语,清晰地看见韩棠之眼中有泪意闪烁,“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对不起。”
韩棠之小心地用袖口轻轻揩拭过罐子,灯火下,两行清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他柔声道:“大约为陛下而死,也算是叙之的一桩心愿,陛下不必自责。我先告退。”
说罢,他站起身,朝沈妙言和君天澜行过一礼,退了出去。
沈妙言转向张晚梨,“张卿,你赶紧去瞧瞧他。”
张晚梨正喝着茶,闻言神情一僵,淡淡道:“天色已晚,男女独处恐授受不亲。”
柳依依立即跳了起来,“晚梨姐姐,我之前还瞧见你俩孤男寡女在宫中散步,怎的此刻又变成了男女授受不亲了?!韩公子明明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