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沈妙言。
他撩起珠帘进来,望着那龙榻上的重重垂纱帐幔,又望了眼君天澜搁在脚踏上的鹿皮靴,眼底掠过一重浓浓妒忌,旋即声音纯净地开口:“陛下,臣妾新得了些好茶,想要泡给陛下尝尝……”
帐幔后安安静静,好似无人一般。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陛下?”
正要伸手去掀那帘子,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从帐中探出,一把夺过他怀里的茶壶,猛地砸到他脑袋上。
“哐”一声巨响,粉青薄胎茶壶从他脑门上跌落在地,碎成无数瓣,茶水泼洒在地,整座寝宫顿时茶香氤氲。
一条蜿蜒血痕顺着莫子曦额头滑落,沿着白嫩面颊,格外醒目鲜红。
他连连倒退数步,“皇上?”
“滚!”
低哑醇厚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是君天澜的声音。
莫子曦眼睛里掠过铺天盖地的妒意与憎恨,却只慢慢跪倒在地,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苍凉的悲怆:“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惹得皇上生气?皇上,这大周皇帝盗取地图,罪无可恕,您为何还要与他睡在一块儿?他想伤害您啊皇上!明明,明明这世上,最爱皇上的人是臣妾,呜呜呜……”
帐中,君天澜狠狠把沈妙言压在榻上,“他竟是自由出入你寝宫的?!”
沈妙言被他折腾了一夜,昏昏沉沉得很,双眼紧闭着,小嘴儿微张:“唔……什么啊……别吵我……”
她咕哝完,心中忽然“咯噔”一下,迷糊的神智骤然清醒,对呀,自由出入她宫殿的人中,不是还有一个莫子曦吗?
会不会是他故意把地图藏起来,然后诬陷四哥?
这个想法令她睡意全消,披着衣裳坐起来,本欲质问莫子曦,可是对上他泪盈盈的眼睛,竟又莫名心软。
罢了,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时糊涂也未可知。
她决心给他留些颜面,因此摆摆手道:“子曦,你先退下。”
莫子曦仰着白细小脸,“可是陛下,臣妾想要伺候您更衣梳洗。明明大周皇帝不在的时候,臣妾也曾伺候过您……”
沈妙言满头黑线,他只伺候过她一次,还是她那日在国宴上被大臣们灌醉了,不顾形象地在后宫到处乱跑,莫名跑到他宫里,闹闹腾腾地被他小心翼翼伺候了梳洗更衣。
原也没发生什么,只是醒来时,却看见这小家伙跪在榻下,泪眼汪汪地说他伺候她更衣时,被她扒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