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道的。”沈妙言拾起细树枝,慢吞吞将草原、长白山脉、楚国京城以及西南,连成了一条线,“但,那又如何呢?”
张祁云轻笑,起身拱了拱手,“臣,遵旨!”
他说罢,转身朝帐外而去。
谢陶呆萌萌地跟在他身后,举手怯怯道:“那什么,大叔,我还在你身边儿呢,你不打算放了我吗?我,我不想去西南,我,我想回镐京找我夫君!”
全帐篷的人都望了过来。
张祁云回头,皮笑肉不笑地捋了捋胡子,“你确定要回去?”
谢陶盯着他捋胡子,仿佛看见了自己爹爹满脸威严地捋胡子,于是惊恐地吞了吞口水,“还,还是不,不回去了吧……”
“乖。”
张祁云拉着铁链,头也不回地牵着她走了。
满帐篷的人默默目送这两人远去,魏思城咳嗽了声,举手道:“抱歉,恕我多嘴,敢问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沈妙言意味深长:“处心积虑撬墙角,与正在被撬的关系。”
张祁云走后不久,魏锦西果然领着二十万难民,在草原西岸登陆。
所有人都在诉说着魏北的灾难,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与对前途未知的害怕。
沈妙言每日里游走在他们中间,努力地平息着他们的恐慌。
尽管她自己也怕,怕未知的将来,怕百姓议论她办事不力,怕自己搞不定这场大难,然而……
然而,她是女帝。
她是女帝,注定了所有人都会看着她。
她只能努力压下所有的害怕,拼尽全力,用最温暖的微笑,最亲切的话语,安抚每一个活着的人。
可随着难民的增多,粮食真的渐渐不够了。
沈妙言坐在帐篷中,把自己的珠钗首饰全都搜罗出来,让阿狮兰拿去与草原其他部落的首领交换粮食。
阿狮兰垂手立在帐中,同情地望着这个数天数夜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女人,用中原语轻声道:“部落的粮食已经全部换完了,没有了。”
沈妙言还在翻找屉子里的金簪,刚拿起那支金簪子,就听见了他这句话。
金簪跌落在地,她转过身,眼下隐隐可见青黑憔悴之色,“怎么会没有了?”
阿狮兰无言以对。
难民那么多,草原的存粮根本就不够。
更何况,那些部落的首领也害怕这些魏人饿极了,去强抢他们的粮食,所以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