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仿佛将天底下最美的景致都集于一身。
此时,那比女子还要精致的薄唇微微翘起,把解开的白玉九连环递给床榻里侧的小孩儿,声音醇厚低哑,含着十二万分的宠溺:“瞧瞧,这不就解开了?”
张祁云望向那个孩子,不过六岁大的娃娃,生得粉雕玉琢,与鳐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睛却是大周皇族的男人们特有的凤眸。
他穿着与君舒影一般款式的杏黄丝绸中衣,乍一看,仿若亲生的兄弟父子。
张祁云蹙眉,“他就是……”
君舒影一手撑额,转头望向他,笑得倾倒众生:“他是北幕的太子,唤做幕昔年。”
幕村那段宁静岁月,虽已成昔,却经年不忘。
所以,他叫幕昔年。
张祁云朝他拱手行了个礼,“女帝命臣前来,请皇上入京。”
君舒影坐起身,让昔年在他跟前盘腿坐了,一边认真地给他梳头,一边缓声道:“她可好?”
狭长凤眸低垂着,他前日就已经到了这里,却一直未曾入京。
明知这楚国京城并非是自己的故乡,可因为她的缘故,竟莫名生出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之感。
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情意从未褪色。
思念宛如野草,在北地每个寂静落雪的夜晚,疯狂生长,直到把他彻底掩埋。
也曾独自醉酒雪地天池,也曾为了忘却这份相思之痛,冒着刺骨风雪,踏遍北幕每个角落。
可是……
可是,他发现,他竟然宁愿时时刻刻承受这刻骨的相思,也不愿意忘记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已再无法,再不愿,再不能忘却。
昔年捂住头发,低呼了声。
君舒影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得温柔:“不好意思啊小昔昔,把你扯痛了……我在帮你问你娘过得好不好呢。”
小昔年抿抿小嘴,没说话。
张祁云摇了摇骨扇,“二位还是先梳洗更衣吧,臣在帐外等候。”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只见几十位美貌宫女,捧着盛满华丽衣饰的托盘进进出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家贵族的大小姐要出嫁,整的这般隆重。
他耐着脾性等了两个时辰,大帐里的两个人终于换好了衣裳。
他踏进帐中,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穿同样的月白绣雪莲银丝锦袍,领子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