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终于满意她的表现,这才肯放过她。
他走后,拂衣和添香战战兢兢进来,伺候沈妙言沐浴。
卷起帐幔,却见锦被上到处都是被她抓出的窟窿,她一丝.不挂地趴在上面,周身肌肤,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甚至,甚至明明深陷昏迷,却还在无意识地抽搐颤抖。
那满头青丝散落在榻上,越发衬得肌肤苍白,伤口可怖。
像是被霜雪摧残过的娇花。
两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轻手轻脚地把抱起来,往浴桶而去。
这事之后,沈妙言在床榻躺了整整七日。
君天澜未曾过来探望她,每日里只睡在书房。
倒是念念端药奉汤的,殷勤伺候,时时安慰。
可小家伙再如何贴心,沈妙言脸上的笑容也终是没了。
她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喝再好的补药,身体也仍旧一天天衰弱下去。
深夜里,她拼命忍受那药瘾上涌的贪欲,以致一夜无眠,捱了满身大汗淋漓,才终于在天光破晓时,生生忍耐下。
白日里,她忍受着窗外宫女们的碎嘴,偶尔闭眼寐上一会儿,又很快被窗外的飞鸟叫声惊醒。
如此反复,身体竟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这一天,天色尚未大亮,外面就响起了喧哗与嘈杂声。
她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低声道:“水。”
拂衣和添香这两天大约被君天澜调了出去,伺候她的,都是些脸生的小宫娥。
那小宫娥给她倒了碗温茶,走到床榻边,不耐烦地递给她:“喝吧。”
她艰难坐起,正要接过热茶,小宫娥却仿佛故意般,突然松开手。
整碗茶都掉落在床榻上,茶水在锦被上蔓延开,把锦被染湿.了.大片。
小宫娥斜眼道:“今儿是徐贤妃进宫的日子,姐妹们都去长欢宫看热闹了,听说徐贤妃出手可大方了,金瓜子银瓜子都是随便洒的!就我倒霉,偏偏要在这里伺候你这瞎子!”
她不高兴地揉了揉帕子,压根儿懒得管那湿透了的锦被,噘着嘴走到窗边坐了,巴巴儿地盯着窗外。
沈妙言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就那么坐在床榻上。
今日皇帝纳妃,宫里的内侍偷懒,寝殿里并未烧地龙,连个火炉子都没有。
滴水成冰的寒冬,她就呆呆坐在湿透的被褥里,置身黑暗,双眼空洞。
那小宫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