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沈妙言把脸埋在膝上,抬手紧紧捂住耳朵。
说什么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大约都是骗她的吧。
她真傻,竟然把一颗真心,白白交付给了这种男人……
而她的正对面,君天澜衣冠齐整地端坐在圆桌旁。
他透过黑暗,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蜷成一团,看着她无声哭泣。
骇人的握力,把掌心的那只墨玉扳指碾成了齑粉。
他的小姑娘,就像是一树带刺的玫瑰,盛开在严冬寒雪中,不肯弯折半分,稍一靠近,就会被她扎得血流不止。
他把魏北的玫瑰移植到了镐京的后宫,原以为她能化作柔软,能够听他的话,却不知,这树玫瑰反而生出了更加骇人的利刺,一根一根,把那娇嫩的花朵好好保护起来。
红罗帐暖,帐中人的娇.喘与呻.吟,点点滴滴,声声慢慢,从月上中天绵延到东方破晓。
而黑暗中的两人,就这么听着这声音,一个枯坐到破晓,一个流泪至天明。
再如何寒冷,也不愿,也不能靠近取暖。
天明之后。
帐中的徐思娇早沉沉睡了去。
沈妙言抱着身子蜷缩在门边,在日出前迷迷糊糊地睡了去,腮边还挂着一滴泪。
君天澜走到她跟前,低头望着她紧拥着那破棉袄的模样,眉尖忍不住地轻蹙。
他在她跟前单膝蹲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却是触手生凉。
心尖蔓延出绵绵密密的心疼,针扎似的。
眼见着她睫毛微颤似要醒来,他忙起身,伸手覆在朱门上,声音听起来冰冷薄情:“好好伺候徐贤妃洗漱更衣。”
沈妙言刚醒,就听见他这句话。
本就凉透的心,宛如死了一般,她垂眸,淡淡道:“你除了拿小雨点他们威胁我,还会做什么?”
“只要结果如朕的意,谁在乎手段如何?”
君天澜说完,面无表情地抬步离去。
沈妙言扶着墙壁站起来,目送他的背影,琥珀色瞳眸清冷平静。
她安静地守在寝殿,直到晌午时分,徐思娇才悠悠醒来。
她从床榻上坐起身,锦被滑落,清晰可见白肌上的欢痕印记。
她望向沈妙言,朝帐外探出一只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手,圆眼中难掩春.情,“过来,为本宫更衣。”
沈妙言木然拿起木施上的主腰等物,服侍她一件件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