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半晌,把床头搁着的莲花灯拿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沈妙言瞳孔微微放大,正要抢,男人把它举得高高:“解释一下上面的图案。”
“什么图案,那是河灯上本来就有的,并非是我画上去的!”
“我数五个数,若是不说……”君天澜挑眉,“一,二,三——”
“说说说说说!我说就是了!”沈妙言拧巴着一张小脸,咬了咬唇瓣,不甘地望了眼那盏莲花灯,“那图案就是我画的,我看不惯你,成了吧?!”
莲花灯是油纸扎成,油纸空白处,原是给人写心中念想的,可此时这盏花灯的空白处,却画着一个男人跪在搓衣板上,脑袋上还顶着满满一笔洗的水。
大约是从小人书、画本子里学来的手法,此时男人旁边,还写着“我是君天澜,我错了”八个簪花小楷。
君天澜捏住她精致的下颌,“妙妙可知,直呼当今圣上的姓名,还如此羞辱于他,乃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沈妙言推开他的手,不怒反笑:“那你何不杀了我?昨晚那些刺客,包括摆摊出花灯谜的那对夫妇,都是徐政德的人吧?我被他们欺辱到如此地步,你说你爱我,却也能忍气吞声至此。君天澜,你活得真窝囊!”
君天澜面色微沉,盯着她的双眼,并不说话。
“我要睡了。”沈妙言寒着小脸钻进被褥。
寝屋中一灯如豆。
君天澜盯着身侧拱起的一团,沉默良久,才躺下去。
已是深夜,却仍有长街尽头的笑闹声与烟火燃放声隐隐传来。
君天澜伸手放下帐幔,听见身侧有细微的抽泣声。
他翻身向里,把窝在被褥里的那个姑娘,轻轻抱进怀中。
大掌揉着她的长发,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心,温声道:“别哭了……你把我画得那么丑,我都没有罚你。至于徐政德和徐思娇,我保证,不出四个月,我把他们的脑袋交到你手上,可好?”
被窝里的黑暗中,沈妙言泪染衣衫,死死揪着君天澜的衣角。
她痛苦地呜咽出声:“你知道吗?这天下任何地方,都比你身边安全……短短一个月,我在你宫中所受的委屈,比我在魏北做女帝六年所受的委屈,都要多……既然你我都不痛快,何不放我离开?”
屋中的油灯,逐渐燃尽。
昏暗的光线中,君天澜的大掌,轻抚过她纤细的脊背。
他闭上双眼,唇角的弧度几近讽刺:“你是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