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娇双眼发狠地盯着她的背影,气得抬手把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珍珠首饰全部扫落在地,怒骂出声:“贱人,贱人!”
她骂完,捂着脸蛋望向青铜镜,镜中人五官稚嫩清纯,两眼圆圆,一身肌肤却的确有些偏黄。
她自幼生在西北,淋雨吹风,与男孩子一般骑着马驹到处乱跑,肌肤是天生的黝黑。
后来到了镐京,她学着镐京城里的贵女们,尝试各种法子努力变白,这偏黄的皮肤,虽然比起沈妙言依旧黑了几个度,可这已经是她努力保养了六年的成果。
她越看镜子越是生气,眼睛里掠过重重恨意,抬手一拳,狠狠砸向青铜镜。
“砰”一声巨响,镜子逐渐四分五裂。
她的拳头上渗出血液,顺着破裂的镜面,蜿蜒而下。
她缓缓抬眸,漆黑的眼底,是不见光亮的沉黑。
沈妙言离开她的寝殿后,沿着朱红长廊,往君念语所住的宫殿而去。
她望向廊外,只见园子里种着几株粗壮桃花树,树枝头上生出了点点绿意,隐隐还有些粉红花苞儿的踪影。
她顿住步子,琥珀色瞳眸亮了几分。
已经是春天了啊……
而此时,镐京城郊外。
在水一方有古山,因为遍植桃花,这些桃花又比其他地方开得早,所以名为桃花山。
今日天气晴好,已有不少年轻的小姐公子,结伴来山中踏青,共赏桃花。
一辆素朴的马车停在桃花山脚,谢昭扶着芳儿的手,兴奋地跳下马车,回头望向顾钦原:“夫君,好多游人呢,真热闹。”
顾钦原扶着小厮的手下来,虽是渐暖的天气,他却格外畏寒似的,裹着厚实的斗篷,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咳嗽了两声,淡淡道:“走罢。”
“好!”谢昭亲自扶住他,与他一道沿着青石小道,往桃花深处走去。
山脚下的桃花开得艳丽,一眼望去粉白如云,温柔似水。
两人走了一段路,顾钦原有些出汗,瞧见前方云雾渐深处隐隐有座木屋,于是抬手指道:“去那里歇会儿。”
谢昭笑吟吟应好,扶着他款步而去。
这木屋大约是专门供给游人休憩的,里面陈设精致,无一不缺,还燃着盆金丝炭炉。
顾钦原在炭炉旁坐了,闭眼道:“我在此休息,你不必守在这儿。”
谢昭应了声好,见一旁花几上放着只绣胭脂红芙蓉花的圆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