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什么?”
陈方舟没有立刻回答,十指上下翻飞,无影手似的利索地修掉了祁连半边头发的发梢,行云流水,甚至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简直能归入艺术范畴了。
一口气修完半边,他才挪了挪脚步,有几分漫不经心地说:“刚开始来的时候不适应,又是学东西又是熟悉人,没时间多想,现在多少稳定下来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呗——你想啊祁少爷,她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还不知道后半辈子有多长,一眼看见了自己前途的终点,她心里什么滋味?”
祁连皱了皱眉。
陈方舟:“其实大家都一样,朝不保夕奋斗的看不见自己的出路在哪,是郁闷,像我们这种暂时有事做,相对比较稳当的也郁闷,我们每天看着周围的人,感觉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又着急又不甘心,当然会难受啦,过了那段时期就好了——你这妹妹像属于郁闷完还瞎想的,前两天她还撺掇我在店里专门开拓一个搭理造型妆面的业务,啧!”
祁连:“她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陈方舟:“她手上确实有点门道,不过有门道在我面前使没用,在店里增加业务这事我说了又不算。”
祁连沉默了一会,片刻后,他突兀地开口说:“你给她加吧,没关系。”
陈方舟呆滞:“……啊?”
“我说你想办法给她加上这个业务吧,”祁连淡定地说,“回头我想办法给你们老板说。”
陈方舟:“你……你怎么说?”
“就说我妈到你们店里来,正好有事,顺便让你们这的小女孩给她画了个妆,回去觉得不错,下次还来,还顺便要多介绍几个客人。”祁连面不改色地即兴编了一段,“你们老板是奸商,今天听完,明天他就得抓心挠肝地惦记着开新业务收钱……哦,对了,要真那样,你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
陈方舟把剪子磨得“咯吱”作响,好半晌,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最讨厌有钱人了。”
三天后,就在江晓媛以为此路不通,正痛苦地重新思考自己未来的出路时,总店下来一个通知,让各个分店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为契机,充分做好前期宣传工作,派专人回总店培训,展开后续妆容造型打理业务,过年前要开试点。
接到培训通知的时候,江晓媛简直不敢相信,她这是要时来运转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