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垂下眉睫,脸上没有半分慌乱。
“大人,奴才想起来了,昨儿个夜里千寻还跟奴才抱怨,说是小主如此苛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德子战战兢兢的补充。
“大人,大人,奴才们委实冤枉。”一殿的奴才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楼止慢慢的擦拭绣春刀,“千寻,又是你?”
冷笑了一声,千寻昂起头,长长羽睫遮去眼底精芒,“奴婢没有。”事到如今,她已百口莫辩。
巧音摆明了要推她出去,唯有这样,他们这群人才能踩着她的尸体活下去。故而小德子咬她一口,也是情理之中。千寻很清楚,只要楼止再问一遍,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告诉他,她就是凶手。
因为谁都不想死,然楼止却迟迟没有再问。绣春刀上的寒光倒映着他眸中的锐利肃杀,清浅而凉薄。千寻下意识的觉得,他似乎是在等什么。
锦衣卫千户应无求端着烛台快速走过来,“大人,在这里。”
千寻敛了眉色,听见楼止微凉的声音,“把手伸出来。”
她稍稍迟疑,楼止冰凉的绣春刀已搁在她的脖颈上。千寻徐徐昂起头看他,她看见他挽唇冷冽,“怎么,要本座帮你剁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千寻知道,怕是有人早已设了局,自己此刻难逃一死。
但她岂能束手就缚,突然行了大礼,“奴婢甘愿赴死,请大人成全。”
楼止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女子,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眉色一沉,绣春刀归鞘, “带走。”
千寻沉沉的闭上眸子,没有当场被杀,算不算一种幸运?
只是到底是谁要杀瑛贵人?而又早早的将一切算计在她身上?起身的瞬间,千寻佯装不经意,嗅了嗅指甲里的东西。
是七星海棠!宫里怎么会有七星海棠?到底是谁在嫁祸她?
被押出琉璃阁的时候,千寻听见锦衣卫高喊,“大人有命,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琉璃阁。众人不得离开大门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在皇宫里还能明目张胆的动用“格杀勿论”四个字,除了楼止,别无二人。
那么她呢?
然最直接的问题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做?逃得了楼止的绣春刀,如何逃得了刑狱大牢?
谁人不知,进了锦衣卫的刑狱,就等同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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