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盯着他的脸,愠怒不减,眉目带着少许激动。
“那本座碰你可好?”他的声音低沉靡丽,分明是极为好听的柔音,却字字诛心,让千寻寒了心。
千寻咬着牙,“不是……已经碰过了吗?”
闻言,楼止忽然笑了,那种升腾了杀气的笑意,让千寻整颗心都高高揪起。她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放过南心,我什么都答应你。她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有得罪你,得罪你的是我。”
仿佛压根没听见千寻的哀求,楼止依旧不为所动,“考虑清楚了,本座就送你回宫。否则……明儿个是南心的胳膊,后天是她的腿,再过几天,也许就是脑袋!若你不喜欢,本座可以亲自为你剥一副上好的人皮,滑如凝脂,铸一副美人鼓!”
她不知道,楼止为何执意让她入锦衣卫,身为女子根本不懂什么刀剑,他却死揪着不放。入锦衣卫,她能作甚?
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此随在他的身边,生死都只属于楼止一人。
“你杀了我吧!”千寻闭上双眸。
“本座要杀人,何必留你到今日。丫头,你没有选择,今日本座给你的,也不是选择。只是来知会你一声,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午后时分,你的宫籍名册上就会烙下锦衣卫的玉印。上辈子欠了的,这辈子就慢慢还吧!”他忽然起身,红袖轻拂朝着门口走去。
“慢着,你说什么上辈子欠的?”千寻陡然心慌,有一种骨头里发凉的错觉。这句话,她似乎……似乎有些熟悉……但搜寻了记忆里却仍然一无所知。
楼止站在门口,却没有转身。
她没能看见他的容色,却能察觉有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渐渐的冷了心,寒了全身的温度。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千寻的手,轻轻抚上肩胛上的咬痕,他到底在说什么?
以前,她听哥哥说,她是捡来的,并不是千家的孩子。她不信!
娘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哪里是捡来的。爹说,谁敢再胡说八道,就拿他的捕头刀子砍碎谁的脑袋瓜子。
一个寻常百姓,大抵是不会招惹楼止这样的人,故而也不会有欠债这一说。
楼止,不似无中生有之人。
轻叹一声,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多时,婢女们送来一套衣服,是为她量身剪裁的锦衣卫飞鱼服。千寻想了想,只有吃饱穿暖,才有力气去想接下来的事情,她从来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