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在太医院进出。惯来锦衣卫是不理会太医院的事情,怎的今日……
千寻心下一抽,急忙跑过去。进去的时候,她看见白日里那张南心躺着的床榻,空了!
“人呢?”千寻一把抓住执勤刘太医的手,“南心呢?”
“南心姑娘没了。”刘太医盯着千寻。
千寻一个踉跄,险些就跪下去,所幸撑住了。
不敢置信的抬头,千寻瞪大眼眸,“没了是什么意思?院首说过,金针封住了心脉,暂时不会有事。你是不是搞错了?南心呢?南心呢?她在哪?”
刘太医摇着头,“金针封住心脉只是暂时的,但是南心姑娘的毒性太烈,以至于傍晚时分就没能熬过去。”
千寻站在那里,眉睫微微轻颤,她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
抬眸时,眼眶红得吓人,却没有一滴眼泪。
四下寂静得可怕,她听见刘太医低低道,“这件事,十三王爷业已知晓,王爷说会与锦衣卫打声招呼。毕竟在宫里用毒,委实太过狠辣。这事如今交由锦衣卫接手,千寻姑娘放心便是,一定能找到杀害南心的凶手。”
千寻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床榻。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
“尸体呢?”良久,她站起身来,眼底的光冷得让人害怕。
“按照惯例,宫中死了奴婢就会交由掖庭处置。大抵是带出宫外,不是埋了就是烧了。”刘太医轻叹一声,缓步走开。
千寻垂下眼睑,“埋了?烧了?”
从太医院走出去的时候,千寻不哭不闹,显得格外安静。她只是握紧了腰佩的绣春刀刀柄,而后去了假山群。
那里,是一切的开端。
如果不是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也许南心不会被连累。如果她够谨慎,脑子够用,就该先查一下点心,也不至于让南心白白丢了性命。
坐在荷池岸边,月光下,波光嶙峋倒影着千寻黑漆漆的影子。她低眉,望着池中月,皎洁如轻纱飘渺。心却抽着疼,如同凌迟般,疼得无法言语。
小时候她跟南心是邻居,每次哥哥欺负她时,南心总要叫上南赫找哥哥的麻烦。
入了宫,她们照样相互扶持,一直都是南心护着她。
南心知道,千寻并不想出人头地,只想着年满回家。故而但凡出面的事情,南心都一手包办,让她躲开了锋芒毕露的危险。
千寻想着,大抵这辈子也只能欠着,再也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