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没有追问,楼止喜欢凡事握在手中,不管多少承担。那张风华绝世的脸上,始终泛不起半点波澜。
她不问,并不代表不想知道。
他不说,并不代表不肯告知。
只是中间隔着生与死,谁能奈何?
楼止出去的时候,千寻站在房内,一个人对着母亲的画像发呆,以至于上官燕进来也不曾发觉。
“少主?”上官燕站在千寻身边,而后出神的望着拓跋翎的画像,“主子……”
“燕儿,你到底知道多少?”千寻的指尖轻轻抚过画中人的面颊。
上官燕垂眉,“知道得不多。”
“我要听到全部。”千寻抬眸。
见状。上官燕凝视着千寻良久,才算重重点头。
弦月当空,多少人仰头盼月圆,却不知千寻日日祈祷着,不过是此生无月圆。明知不可为却还要自欺欺人,委实可笑。
可是那又怎样?
千寻仰头望月,楼止与应无求依旧在书房内谈事,内外锦衣卫重兵防守。曦儿安然睡去,千寻便独自坐在台阶上,望着一轮月,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心头的不安一点都没有减少。
总觉……
怀中抱着母亲的画像,静静坐在台阶上,靠着石柱。夜风凉意渗人。上官燕将披肩披在了千寻身上,“少主莫要冻着。”
“你说,我娘何以会负伤离开南理国?何以会爱上我爹?”千寻扭头望着上官燕,拽了她坐在身边,“当年国公府尚且三妻四妾。何以我娘会屈就?”
“主子一身傲气,自然不会屈就,终归熬到了国公府夫人的位置。”上官燕垂着眉睫,不叫千寻看见眸中精芒,“只可惜……”
一朝风云起,谁断生死念?
千寻苦笑两声,“身为女子,唯一重视的莫过丈夫和孩子。我做不到与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也做不到放任自己的孩子自生自灭。”
“主子心地善良。但善良之人往往容易为人利用,难免做出此生最追悔莫及之事。”上官燕轻叹一声。
“你是说梅妃吧!”千寻剑眉微挑。
上官燕神色一紧,没有继续说话。
千寻吐出一口气,抱紧了母亲的画像,“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每个人都不敢戳破最后的窗户纸,却一个个心知肚明。”
“爷的身份,我的身份,都是双刃剑,一旦挑破,会有什么后果,谁都无可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