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的指尖微微弹动,却最终垂了下去,看着赵玉德取了另一个盒子,里头依旧是满满的丹药。
丹药入口。须臾,皇帝的面色便好了许多。
已然到了这个时候,皇帝的身子,他自己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下去。”皇帝推开了赵玉德。
赵玉德面色焦灼,却还是点了头,张了嘴似乎要对楼止说些什么,但想了想,终归还是退了下去。
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委实教人酸涩。
楼止站在那里,眸光依旧平淡无波,“皇上龙体不适,微臣先行告退。”
“若是朕今日死了,你还是要走?”皇帝有气无力的靠在床柱处,凹陷下去的眸,死死盯着楼止转身的背影。
顿住脚步。楼止扳直了身子,“皇上万岁。”
“万岁……”皇帝干哑的嗓子里,挤出艰涩的笑,“万岁何用?人生最痛不过生离和死别。长歌去了下面,而你就在朕的跟前,可是朕这么多年,却饱尝生离死别之痛。老九,你就不肯再叫朕一声吗?”
“皇上错了,九皇子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殁了,怎么皇上忘了吗?”楼止徐徐转身看他,眼底无爱无恨,没有一丝波澜,“皇上亲自下的旨,梅妃大逆不道。协同成国公府谋反,即刻起褫夺妃位打入冷宫。梅妃母子乃国公府细作,皇恩浩荡不欲枭首示众。留予全尸。”
皇帝忽然泪落,“这么多年。你竟还记得只字不差。”
“赐死之恩,岂敢相忘?”楼止冷笑。
“朕知道。你恨朕。朕也知道,长歌临死前,必定也是恨着的。”皇帝老泪纵横,原本消瘦的脸,此刻越显狰狞。
楼止不语,只是别过头去。
红衣蟒袍,恰似当年绝世倾城的女子。
只是荣华犹在,昔人已殁,再也不会有完颜长歌此人。而那梅妃,如今早已葬在妃陵,红颜枯骨,也不知转生何处了。
“你错了,她不曾恨过你。”楼止清浅的吐出一口气,不肯再看皇帝一眼,“她恨造化弄人,恨相爱不相守,恨她自己。若然生作百姓家,年年岁岁只郎君。只可惜,她是个亡国之人,背负着一个女子不该背负的东西。”
“你一味的觉得她骗了你,想要谋夺你的江山,却从未想过,若她要杀你,要谋夺你的江山,日日同床共枕,何愁没有机会?她内心的煎熬,何曾比你少?如今微臣只是要皇上知道,当年她受的煎熬。”
“一人十年,也算扯平了。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