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成拎了喜宴上的一壶酒,站在院子里痛快畅饮。-- --楼止冷然立在回廊暗处,极为不屑的望着千成顾自饮酒的模样,发出低低的冷哼。
见状。千寻上前一步,低低的喊了一声,“爹,你怎么来了?”
“哼,那丫头成亲也不叫我喝酒,真当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千成轻嗤。
“爹是酒虫犯了?”千寻轻笑,“爹一去无踪,谁知道你在哪?纵然我们想请你喝酒,也是遍寻不着。总不能一直耽搁着燕儿和应无求,教人家小两口苦苦等着你!”
这话委实有些道理,千成轻叹一声,“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曦儿。”
“曦儿很好。”千寻噙着笑,“如今我们在这里,谁也找不着。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不瞒你说,南理国那头你们不打算回去?别忘了,曦儿到底是南理国的储君。如今国主身子还算健朗,但私下里派人通知于我,南理国的帝君之位,早晚是曦儿的。”千成犹豫了一下,“你们不能撂下南理国这样的烂摊子不管!”
千寻俯首笑着,“若是国主百年,曦儿愿不愿继承皇位,就任凭曦儿自己的意思。我和爷,都不会干涉曦儿半分。”
千成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爹,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个母亲。”千寻望着满天星辰的夜空。“我的儿子,若能担起家国重任,我必全力支持。若他不愿。那我便许他粗茶淡饭,做世间最平凡的男儿。爹。我们以前所渴望的,不就是岁月静好吗?”
她顿了顿。“家国天下的重任,我们夫妻都背负过太多,如今也是够了!这苍生是生是死,与我们何干?若是人人都要为天下付出所有,那这天下不要也罢!连小家都护不住,还要这天下作甚?”
所谓的天下,也不过是一个权力斗争,套着另一个权力斗争。
所谓的皇位之争,终究是人的欲念所牵。
她再也不想让自己和孩子,成为别人争权夺势的利器。
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已然足矣。
千成点了头,“随你吧!不过曦儿面相极好,来日必定前途无量。纵然龙困浅滩,也早晚龙吟天下,非池中之物。”
“那是曦儿的造化,我也不会干涉。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千寻笑得恬淡和美。
“国主要我带的话,我业已带到。”千成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的话,我也会带到南理国。”
千寻剑眉微蹙,“爹要回南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