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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这才如大梦初醒,他看向小传义,面色缓和的同时,也放柔了声音:“传义,是七叔不好,吓到你了。”
小传义摇摇头,伸出细嫩的手捧着白瑜的面颊,脆生生地安慰他:“七叔,都过去了,没事的。”
白瑜敛住眼底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小传义的脑袋,转瞬之间,他已恢复如常。
然而那绷紧的身躯,以及眸底的阴冷,却叫人看出了他掩饰。
回过身,白瑜缓缓合上双眼,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过去的一幕幕飞旋入脑海,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与兄长并肩作战的的情景就会呈现在眼前。
未及冠的他们,在额上绑着红绸以示激励,初次上战场的他们,也曾有过保家卫国的豪情壮志。
可结果呢?
数万人仅余他与五哥活在世上。
人生最大的无奈,或许就是眼睁睁看着所在乎的一切被摧毁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粪桶污秽他能忍受,饥寒交迫他可以克服,但亲长与同袍倒在身边的情景,却叫他历历在目,始终无法忘怀。
如今回到旧地,可怕的记忆霎时间如巨涛盖天灭地翻涌而来,叫他生不如死。
白瑜深吸几口气,感受到空气顺着鼻腔经过喉咙进入胸腔,他才有几分活着的感觉。
最后,他克制住这一切负面的情绪,向关心他的人报之一笑:“没事,就是想起旧事了。”
众人都看得出他的强忍,为了不勾起他的伤心事,便没有多问。
俞皎握住他藏在袖底的手,用了用力,随即又放松,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语言交流,但却能叫他感受到妻子那颗温暖而又炙/热的心。
他柔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俞皎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他笑了笑。
白明微抱着小传义,并未上前安慰。
七哥所经历的那些黑暗过去,并非她三言两语便可以抚慰,而她也相信着,她的七哥必定能走出来。
那棵曾经让她放心依靠的大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就算狂风骤雨曾折断过枝丫,也会顽强地生长出来,而且比以往更加茂密。
小传义已然清醒过来,他想要从白明微的怀抱中下去,却被白明微阻止:“现在人多,让大姑姑抱着你。”
小传义并未拒绝,把脑袋枕在白明微的颈窝,他小声地问:“大姑姑,七叔没事吧?”
白明微笃定地点点头:“七叔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