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船上就有九万贯钱,重达五十多万斤。”
“好吧。”
赵骏苦笑道:“看来南方尽早开交子务也能够方便你们了。”
田昌陪着苦笑。
别看田家做生意那么大,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本身宋朝漕运虽然发达,可在没有交子、银票的时代,你想做大宗商品交易,就必须出门带那么多钱和东西,十万贯钱,相当于六十四万斤,320吨重,至少得用四艘大漕船运输。
然后一趟商品价值能达到三十万贯的话,沿途过路费都得交个五六万贯。再扣去各种成本,他们真就是没多少赚头。
所以宋朝商贸属于是边繁荣边衰落,完全是朝廷在将百姓、中小地主以及商人往死里压榨,才能每年都有那么高的税收。不然南宋也不至于靠半壁江山,收到一亿多贯税,比明朝那每年两千万两左右的税高了何止五倍?
赵骏把一切看在眼里,也就没多说什么。这些东西至少现在他没什么办法,要想办法改变大宋这种畸形的财政,,还是要等老范那边解决了西夏和辽国的入侵,才能慢慢改革,而不是急于一时。
船只停靠在岸边,很快一夜过去,翌日清晨,赵骏他们下了船只,也没有进应天府,而是前往应天府外围的农村,去看看那里的田地情况。
他们走了一天,去了很多村子,跟汴梁的情况差不多,自耕农有,但和地主的数量已经是一半对一半。
也就是某个村子,或者干脆周围几个村子加起来,数千亩田,都被一个地主或者两三个地主占有。然后就是有一定富农阶级,再下面就是约一半的自耕农。
这对于农业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赵骏视察发现,很多地主都有大量的佃户、长工和短工,找人打听才知道,近在咫尺的淮南东路大前年旱灾,从前两年开始,就有很多人逃荒过来。
有的想去汴梁,有的留在了应天府,但手工制造业毕竟容纳有限,还有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就只能给地主干活。
黑心地主有,善心地主同样有,这种事情能瞒住高高在上的皇帝,瞒住那些尸位素餐的百官,却瞒不过那些百姓,走到农田里,乡野间,找人问问便一清二楚。
哪怕很多农民不敢惹事,什么话都不敢说,可也有敢说的,反正也就是几个素未谋面的外乡人,又能怎么样?
赵骏没说什么,只是记录在案。
这些事情都是冰山一角,他不可能马上暴露身份去惩戒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