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叫李九儿,李婶子,还记得我不?”幼蕖走近几步,俯下头,柔声细气,“我六岁多的时候跟家里人来过这里,你还烙了咸饼子给我们吃,我八哥可喜欢吃了!把你家面缸都吃空了!”
“哦——”李婶子眼睛亮了起来,“你是那个小九!最小的那个,我记得!好看着呢!就是辫子梳得毛糙糙的,还是我帮你编好的呢!”
幼蕖笑了,姑姑不跟出来,其他人都还好说,就是她打理起来费事些。师父看着她日益凌乱的头发是完全手足无措,哥哥们倒是抢着给她梳辫子,可惜没一个梳得好的,被李婶子嫌弃得不行!
李婶子当时“哎呦呦”了一声,进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木梳,口里叼着根红绳,一把将小丫头按坐在家门口的小杌子上,抬手就来拢那一头乱发,一边给她重新编辫子一边唠叨:“依我说,这男人带孩子就是不行!这么好看的女娃娃,看给你们带的!这糙的呀!”
师父和哥哥们难得露出了惭愧的模样。
“就是我!李婶子你记性真好!”
“还有,还有对双胞胎!一模一样的,跟神仙面前的金童似的!胖的那个,可爱吃我烙的饼子了!就他!你喊他八哥!”李婶子被兴奋带起了几分力气,说话声音也略大了些,再往幼蕖身后看了看,疑惑起来,“就你一个?你师父呢?那几个哥哥呢?”
她这山野村庄难得看到那么多齐整的人物,特别是还有个神仙一般的年轻师父,待人又和气,故而印象十分深刻。
幼蕖心里头一酸,她低首道:“师父哥哥们都有事,没能来。就我路过这里,特意来看看婶子你。婶子你说盖了新屋要请我们吃新灶烙的咸饼子的,我一直记着,就过来了。”
“小九呀,婶子不是想赖账,你看我这……”李婶子说到一半,突然悲从中来,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婶子,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来看看你,不是为饼子来的!真的!”幼蕖慌了,赶紧劝慰。
“我知道,丫头,我谢谢你还记得我家,特意来看我。可是,你看我们李家庄,还有旁边的胡家庄,还有……唉,好多人都生病了……”说到这里,李婶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幼蕖赶紧扶住李婶子后背,左手暗中输出一股极微弱的元力帮忙调整气息,右手取出一只小玉瓶,瓶子里原本还剩一点灵蜜,她前一日在歇脚的山丘上取了点普通泉水调和了一下,本来是作了解当地水土用的,凡人也经得起那点淡淡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