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
越是不易。真到了权势顶峰,反而任性。规矩对他们就是虚设。
“你要行侠仗义,固然痛快,却只能救几个人;若真要安定一方,还是要扶持人间英主。我跟师父四处行走时,师父也给我们说过,凡间国度自有运行规律,就像车有惯性一样,只要没有外来的巨力强行中断,那些帝皇侯王之辈,便是不理朝政,国家城池也能自行运转。
“一个国家一座城池兴盛,倒未必是这里的统治者有多么英明,只要当初的规则定得好,下面的人各在其位,按照规则去行事,也就差不了。我听师父说,他见过的国主有数十年不问事的,国家还很兴盛呢!只要有口饭吃,就不会有人造反寻死。
“这白驹城城主,即便是纵容族内弟子,只要别弄得天怒人怨,百姓都宽容得很。你看这白驹城里,没见到什么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恶行,百姓们就都很满意了。你渐渐就知道,对上位者,大家只看大节。对小人物,反而有诸多小节限制。”
郑奕抿嘴儿一笑:“李师妹这话倒是有意思。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懂得却多,想法也老成。”
幼蕖亦是抿嘴儿一笑:
“这道理普天下都是通的。你看即便是我们修道之人,高位者任性那是不拘小节、性情中人,我们这些小弟子任性就是性情无常、不堪造就。要是男女情事多一些,高位者那是风流韵事、令人艳羡,小弟子这般便是生活混乱,甚至是色令智昏了。男子还好,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对女子,却是要终身冠之以‘荡妇’‘**’之名了。”
在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环境里,身边大多是日益熟悉亲近的同伴,胡峤杜维城等持重师兄又不在身边,她说话不免带了些笑谑。
其实这也是她对道门对世俗日常所见而生出的一些隐隐想法,今日起了个由头,一时有所动,脱口便说了出来。
郑奕认真看了一眼幼蕖,没想到这个温温柔柔的上清山小师妹说起话来也有辛辣尖刻的一面。当然,道理确实没错,还真是这样。
她虽是修士,却也身为女子,少不了许多规矩约束,只是从前没想过有何不妥,此际一时被幼蕖的话所惊,不禁有些触动。
真海低笑:“李师妹妙语如珠,时常令人耳目一新,一路上我已是见识不少。”
幼蕖自悔今日有些话多,不由一笑:
“是我扯远了,净说些远在天边的闲话。还是看看眼前这白驹城罢,要是遇上不平事,也不能随便伸手。我们刚刚连自己身上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