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在我手下做事不妥当,我还骂不得了?人是我骂的,您只记恨四爷,四爷委屈跟谁说去?”
也有来打圆场和稀泥的:
“田姑娘,从前是有些不快,咱都是知道的。可也没喊生喊死是不?你后头去了崇川分脉,许多情形你不了解!再说了,你如今已是上清山弟子了,家里日子正是蒸蒸日上的好时候,还计较从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甚?”
田雨因怒声道:
“我爹要不是缺灵石,哪至于病拖得越来越重?不管是你们谁欺压了我兄长,不都是刘老四指使的?可怜他在码头干那么多苦活儿,灵石拿不到几块,还动辄赔钱,他不跑外头找出路,难道在你这里被磋磨死不成?你们虽没喊打喊杀,却时常折辱于他,他大好男儿,焉能受你们的腌臜气?”
刘老四身后一名手下拉过他,不知嘀咕了什么,他神色放缓了一点,只是那天生横肉犹努着,仍然带着凶相,半软半硬地道:
“都是些旧事,扯都扯不清黑白了。我也不跟你辩,丫头,你往日也喊我一声叔,乖侄女,咱今儿揭过往事,往后好好处,你母亲咱以后就当大嫂敬着,肯定客客气气的!这市集里的店铺,你来挑个好的,租金打个对折,如何?”
萧云轫皱眉,低声道:
“听起来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
幼蕖点头,这人看起来正是此地的地头蛇,当然不是温厚仁爱之辈。而田雨因家里父病母弱,有没有被欺负且另说,被人瞧不起是一定有的。
田家的一双儿女在长成之前难免经历坎坷些。
这种市井里倚强凌弱的称霸行径,如敲竹杠压价取笑恐吓,确实是到处都有的。但按那刘老四的说法,也没到逼上死路的地步。
当然,钝刀子割肉,未必比一刀痛快杀死来得好受。只有局中人,才能体会那种心底深处不断积累的愤懑与仇恨。
田雨因的爹不能发挥顶梁柱的作用,她母亲一人拉扯一双儿女,确实不易。家里的点滴不易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记了那么久,确实不会轻易搁下。
田雨因又是个眦睚必报的,在上清山受点委屈都要记着的,何况是发迹之前长期以来的艰难忍受?
从前在马头峰,幼蕖就模糊听田雨因向袁喜夏倾诉过她自幼艰难,因家贫力弱遭人欺侮之事,还说等日后她出息了,定要让当初瞧不起她家的那些人后悔。
倒没说什么要报仇雪恨、血债血偿之类的极端语词,想来并非生死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