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观其器宇不凡,如今再不时听戴清越述其日常细碎处,更觉真实可敬。
见自己敬爱的恩师得到大家肯定,戴清越面上很有一种与有荣焉的光彩。
幼蕖更是听得心向往之,这位宣豫真君听起来与自己的师父凌砄很有几分类似呢!一视同仁、因材施教,从不苛责弟子,难怪师父从前也与五梅道院有往来。
不知那位宣豫真君与师父是否熟识,是否也交流过如何为师、如何教导手底不省心的孩儿?
戴清越心情甚好,随意一拨丝弦,道:
“去往他界的师兄师姐还带回这一曲,乃正声雅音,余音缥缈。你们且听听。”
她说着,指尖又是一曲流出。
这一曲却是果然典雅婉转、妍丽柔美,若月下仙人来,环佩叮咚、香霭隐约。听者闻之怡然,倍觉眼前水空碧色澄鲜可爱。
“这却是何曲?与先前的完全不一样!”燕华随口道了句,转头去看幼蕖,“我怎么觉得有凡俗华贵之气?”
却见幼蕖神情怔忡。
幼蕖略听了一段,不由开口道:
“这曲儿,我却是听过的。该是名为《清平调》,是也不是?”
戴清越讶然: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对,我依稀记得有‘清平’二字。”
她手底乐声未断,余音袅袅处正是新旧转段之际。
幼蕖听出正值第二段初始,当下接住,手按节拍,随乐唱道:
“乱后浮生半壶酒,山中甲子一梦阑。
记得旧山烟水好,和风轻放小蓬船。”
一曲既了,她不胜感慨,此曲勾起她多少旧念,实在是下意识就顺口唱了出来。
这回轮到戴清越惊讶:“李姑娘你……怎地也会此曲?”
戴清越不仅惊讶于幼蕖知此清平调,更惊讶于她明明娇憨清澈、青春正好,却唱出世事变幻的悲凉,她才活了多少年?却道什么“乱后浮生”“山中甲子”,不该有这样的阅历与感慨啊!
幼蕖手拍船舷,余音未已,眼神里尚有不符年龄的沧桑之意:
“此曲应是来自我出身的那处小界,本系宫中雅乐,我姑姑自幼即习此曲。来青空界后,姑姑思念故土时,会抚琴以解乡愁。后来我师父闲来填了曲词,姑姑便时常唱给我听。”
“那可巧了,难道我们五梅道院的人去的正是李姑娘的故乡?”戴清越讶然而笑。
幼蕖神色惘然,故乡杳杳,斯人永隔,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