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之意,一言难尽地蹙起了眉头。
恐怕连齐胜男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虽然在以一种相当极端的手段报复着那些揣着所谓“重男轻女”糟粕观念的人,但她却依旧泡在这种腐朽的观念里,悄无声息地被蚀透了骨头。
她早就不知从何时开始,扮演起了当初宁可卖掉她也要养育先天矮小的弟弟,无条件维护着“家族血脉延续”的母亲角色。
江陌“咚”的一声蹬在桌腿上,勉强忍住没发火,椅子稍稍向后挪,闷哼了一声:“你确定他只是旁观者吗?”
齐胜男带着几分“牺牲精神”的坦然和温馨想象被江陌毫不留情地刺穿戳破,她先没反应过来,随即眼神摇摆不定地勉强维持着自我说服的自圆其说:“不然呢?江警官,我知道齐壮好像打过你,你对他的印象不好,我可以替他再跟你道个歉,但是——”
江陌厌倦了听她自欺欺人的辩解,叹了口气,冷淡地截口打断道:“于莉。那个被不知深浅地划破肚皮,刀尖儿划伤了胎儿的孕妇。”
齐胜男眼角猛地一跳,下意识的反驳噎在喉咙口,但咕哝了一声又实在无从说起,只好不太自然地翘了下嘴角:“于莉……于莉没什么特别的,她不像杨晓可……只不过我动刀的时候没顾好分寸——”
“专业的产科护士,跟我说你没顾好分寸——”江陌似乎不为所动,翘起二郎腿,安静地注视着齐胜男生硬平复的吐息和表情,话音陡转:“你在齐家村附近换乘的那辆车……除了你和齐壮,好像没人知道是吧?”
齐胜男没敢抬头,视线落在手背已经溻透的敷料贴上,担心多说多错,从鼻子里极轻地“嗯”了一声。
“你知道那台车为什么会漏油刹车失灵吗?”
江陌一扬眉梢:“不是常年没人开的缘故,而是刹车和输油管都被人为破坏过。齐壮猜测,如果有一天你沦落到逃亡的地步,那么你很有可能会动用这台不被外人所知的车,如果油已经漏到开不了的地步,那么你就会顺利的落网被捕,如果车还开得动,那么逃亡路上出个车祸,也就无可厚非了……”
“够了!”齐胜男慌乱地攥起拳头捶向桌板,整个人向前倾扑着,仿佛只要能够阻止江陌,那些既定事实便不复存在似的,“你闭嘴!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齐壮不会害我!如果不是你逼问,他不会说起我!”
“齐胜男!骗警察骗自己有意思吗?!”江陌双手撑在桌面上,猛地站起身,抽出档案夹里的一摞监控截图砸在齐胜男的眼皮底下,“齐壮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