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这个德行怎么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这个脾气?”
“不知好歹也不劳你操心,受不受得了跟你也没关系。”
男人几近暴跳如雷的斥责怒吼挟裹着信号不佳的电流声叩向江陌的耳朵,震得她一度耳鸣。她听见他的咒骂和吼了几嗓子就隐隐闷咳出声的动静,没来由地想起了时而胆战心惊却还持之以恒跃跃欲试的邵桀,难得不复平常点火就着的狗脾气,突然就有点儿想笑,连随口顶撞几句的兴致都提不起。
……中午回了消息之后,小孩儿就提了一嘴说下午有工作要出去,此后倒是一直挺安静,大概是还没找到合适的话题继续谈天扯地。
江陌其实从未跟任何人主动提及,她对电话那头一再强调自己“父亲”身份的男人怀揣了至少十余年的厌恶和恨意——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士曾经无数次地拿捏着“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理由,冠冕堂皇地迫害得她如花如月向往自由的母亲黯淡凋零,哪怕拈花惹草被撞破之际仍旧毫无悔意,甚至义无反顾地追随着更加貌美温柔的同乡情人,逃离盛安城,向着南方的故土而去。
在江陌尚且懵懂无知渴求关心的年纪里,在她四六不懂时就被迫寄人篱下的生活里,“父亲”这两个字,几乎成为了她整个幼年时期挥之不去的阴影和禁忌。
幸而今时不同往日。
江陌无声地抗争愤恨了十年,又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把自己扒皮挫骨打磨得焕然一新,也早就熬过了对所谓血缘关联仍旧心存一丝怜悯的年纪,反倒是那个一去不返,却仍旧执着于传宗接代未果的“父亲”,还在跳脚蹦高地揪着那点儿毫无价值意义的道德伦理问题,试图长久又艰难地维系着跟江陌之间的联系。
“我没时间跟你吵,如果不是怕你再胡来去找我妈的麻烦,电话我都不会接。”江陌没什么情绪地无视掉电话那头狂犬吠叫式的苛责,揉了揉吸气不畅的鼻子:“打了这么多电话,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挂了——”
“别!别挂!小陌!付晰——你爸爸他就是有点儿着急,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陌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通话时间,没什么等待付晰放下尊严的耐心,将将准备挂断通话之际,通话那头的手机就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夺了过去,急切地挽留了几句,哽咽着低声哭求个不停:“小陌你千万别生气,你爸爸他好久没联系你……他一直说话都是这个脾气的——你千万别介意……是阿姨想找你……”
江陌这为人民群众排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