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恨不得把人闷头按进枕头里,单手帮着江陌把别别扭扭没系利索的纽扣系到底:“你们队里那几个人叫啥我都知道,真有急事儿来电话我再喊你。”
江陌裹着喻洛这件半袖挂着套袖的什么小众设计的衬衣,实在没劲儿跟她对着干,只能眉头紧锁地缩进棉被里,依依不舍地张望了一会儿自己那两件儿沾了血被当做医疗废物扔去销毁的外衣,又被检查药瓶拉上床帘的小黄护士批评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受伤了就要抓紧休息”,这才偃旗息鼓地歪着脑袋,听她叽里咕噜念叨着最近有人在急诊偷东西。
江陌掌心里托着小黄护士投喂的青皮橘,吸了吸橘皮的香气:“急诊这地儿还有贼?”
“可不,缺德带冒烟儿。”小黄护士快把兜里这点儿零食家底掏个干净,零零碎碎都堆在江陌旁边放监测仪的架子上:“但他还不偷救命钱,专摸手机。有的家属着急忙慌的也就不计较,有的就纯迷信说破财免灾,保安逮多少次都没逮住。要不喻大夫干嘛把你手机拿走,主要是怕你晕晕乎乎的手机丢了麻烦,这踏实睡——”
江陌被她轻声细语地嘀咕得犯困,留意挂心地打了个哈欠,勉强撑着眼皮目送小黄护士跑回分诊台去,昏昏欲睡地刚要闭上眼睛。
始终被急诊大厅里流动空气细微地拂曳摇摆的床帘忽地一动。
病床区早就调暗的灯光不大明显地抖了一下,一道模糊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掠近,投映在堆叠褶皱的帘子上,晃动着狰狞又惊悚的痕迹。
可帘子太长,看不清床下脚底,即便竖着耳朵,也只能听见轻到令人汗毛竖起的脚步声,灰尘沙砾碾刮着鞋底。
就在这时,帘外的身影无声地抬起了手臂——
江陌半梦半醒地猛一激灵,迷迷糊糊地光记着有贼这事儿,眼瞧着那条偷偷摸摸的胳膊刚刚探向床帘的边缘,下意识地翻身而起,稳准狠地一把薅住这疑似小毛贼的手腕,转瞬间正诧异这过分细伶单薄的身子骨,“小贼”已经被她顺势反手擒拿压进了被褥,“呜呜呜”地闷声求饶,哭求着江警官放过他这条小命。
江陌这会儿属于大脑供血不足,肌肉记忆跑得比脑子快,把人按在身底才愕然地低下头,听见埋在被子里呜咽的声音有点儿耳熟,稍微松了半分的力度,呆滞又傻眼地看见邵桀憋红了一张小脸儿抬起头,又哭又笑地诉苦。
“……江警官,疼……能不能先松手?”
————
三分钟不到,喻洛就揣着江陌那部“叮叮咣咣”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