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跟派出所的车回学校?”
简单打了声招呼,江陌就半邀请半强制地把木鸿拽进了会客室休息稍坐。她歪着上身跟靠在走廊接了通电话的小民警略一点头,随即觑着木鸿蜡黄憔悴的脸色,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放在他手边搁着,兀自熟络地开口闲聊:“队里这咖啡也没什么讲究,喝得惯吗?那个释回的单子得肖警官确认一下,王衍那边笔录马上就能忙完,估计稍等个十分二十分钟?”
“……”
木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江陌,没搭话也没拒绝,整个人沉寂又颓废地靠坐在会客室里稍微符合了那么一丁点儿人体力学的冷板凳里,微微蹙着眉头。
比起王衍的崩溃惊恐、胡佳蕊的抵抗狂躁、何娜的事不关己,除了顶着一个“勾引女学生枉为人师”的头衔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关联牵扯的木鸿反而挂着满脸的难过和煎熬,原先匆忙碰面时还算得上丰润的面孔,几乎在一夜之间消瘦颓废得快能看见颊侧凹陷的轮廓。
“江警官,我是做心理咨询的,哪怕勉强够得上讲师的程度,这种套近乎的引导话术对我也没什么用,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呵,我也挺好奇的,你们这一遍又一遍,到底是想问出点儿什么……刨根问底像是要把人祖坟挖出来一样,难道现在这个结果还不满意吗?”
木鸿先冷笑了一声,强打精神似的,抬手搓掉堆在眼角粘黏的污垢,用力地眨了两下被血丝攀爬得通红浑浊的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略微正色,把稍烫着手背的一次性纸杯捞进掌心轻轻握住,清了清嗓子,开口的语气尖酸刻薄,喉间却时不时地停顿吞咽着:“无非就是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过错扣在我头上吗?两个人三个人都这么说,讲什么无风不起浪……我不是都认了?哪怕退一万步讲,真是因为我对严同学照顾太多才惹出的这些乱子,可现在不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人的死跟我有关系吗?还是说……是我不懂法了?除了道德层面的谴责,你们还能再琢磨点儿别的什么违法乱纪的帽子,往我的头上搁?”
无论是电话沟通时的闭口不谈回避心虚在先,还是在确切得知没有证据能逼迫他承担法律责任时满不在乎地无奈接受指摘在后,木鸿现如今的抵触厌倦几乎水到渠成地给他自己塑造了一个枉为人师衣冠禽兽的完美角色——他并不否认自己很可能是严思思坠楼自杀一案的始作俑者之一,甚至还有那么点儿“反正死了人的事儿与我无关,承认与否都无可厚非”的自得其所,以一种隐匿而嚣张的姿态端坐在警方立场的对侧,言有所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