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门外突然传来的“咕咚”闷响吓得一激灵。她半口气还卡在嗓子眼儿,上身已经扒着接警台探出去,定定地看向趴在台阶上腿软磕绊得爬不起来的女人眨了眨眼睛,紧忙飞奔出去帮衬着单手抱着熊猫耳朵的顾形把人扶起:“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女士?咱们屋里慢慢说。”
女人哑声念叨了一句“失礼”,抹开挂了满脸的眼泪鼻涕才抬起头,目光上挑的瞬间看向了与记忆中的人隐约肖似的顾形和他怀抱里的幼童,拢着凌乱发型的之间忽地滞住,委屈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无声嚎啕地一巴掌狠拍在扭头叫“妈妈”的熊猫耳朵背上,再度脱力地跌倒在伸手搀扶的顾形前头:“祖一一!你要吓死我了你!”
核查确认母子身份关系的工作顾形没插手,哭喊得声嘶力竭的孩子妈妈在听民警同志说明情况之后就对顾形莫名生出了点儿避之不及的愧疚——顾队长大致问了一嘴就识趣地晃着烟盒出门,缓步踱到正对着网红墙的吸烟区长椅,摸出打火机,给捏着烟卷发呆了好一阵的张警官点上烟:“累够呛吧,连轴转了差不多。你们这管片儿属实,事儿又多又碎。”
“……也习惯了。”张警官思绪飘忽地慌了一瞬,觑见顾形如有实质的视线,堂皇地把手里富春山居的烟盒捏成一团,“那个就是小孩儿监护人?这妈当得可够呛,有两岁吗?就让他自己满大街溜达……亏着碰上执勤的给抱回来了,不然这大过年的。不过这孩子也是楞,抱着你就喊爸……”
“孩子爸爸是燕滨的警察,咱民警同行,因公牺牲。孩子只见过他爸的照片,有事儿没事儿就跟着穿执勤服的人跑,他妈一个人实在是看不住,天天往孩子手背上盖戳记联系方式——这今年因为老人生病需要照顾回娘家过年,谁成想这小家伙趁他妈妈忙不开手的工夫,扒窗户看见警车,自己偷摸追出来了……我估么着我跟那位兄弟十有八九是长得有点儿像,孩子妈妈看见我像看见鬼一样,瞪俩眼睛就哭。”
顾形衔着滤嘴掸了掸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斜睨着张警官瞬间尴尬复杂的表情,笑声拍了拍他绷紧的大腿:“待会儿那个首饰回收店的方四,我估计得想办法把他带回队里。这一朝着急忙慌的自首麻烦可挺多,还涉及到缉毒蹲点儿的事儿……等马旭宏倒卖盗窃的赃物追回,张哥你跟我走一趟呗?”
“啊……转到刑侦我们所里还得派人跟是吧……”张警官缓慢地拖出一句话,也没正经搭上话茬儿,只是莫名其妙地念叨起清早五六点钟那会儿派出所里的一团乱麻:“我看缉毒的小兄弟和江儿走得都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