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淮河中灯火通明,楼船画坊游荡其上,文人雅士吟诗作赋,细腰佳人载歌载舞,两岸人头攒动,各种莲灯无数,好不喧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陆玄楼站在一处高楼之上,虽无意参与这场盛会,但依旧心声感慨。
“大争之世,人命如蝼蚁;太平盛世,人命也如蝼蚁。大魏如此,东荒如此,九州天下也是如此。”卫仲鸣说道。
“那你我也是蝼蚁?”陆玄楼笑道。
“微臣或许是蝼蚁,但殿下天生贵胄,自然不是蝼蚁,而是皓月与骄阳。”卫仲鸣恭声说道。
“你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发纯熟了。”陆玄楼大笑说道。
“微臣也就这点本事了,殿下喜欢听就好。”卫仲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物竞天择,我也懂这些道理,只是看不惯有些事情罢了。”
陆玄楼摇头说道:“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这世道真是见鬼了啊!”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天下兴亡,世族难衰。
卫仲鸣没有说话,虽然他投靠陆玄楼,答应替陆玄楼对付大魏世族,但是宋郡之事了解,他依旧是世族。
百姓不苦,便要世族苦,既然身在世族,自然不愿如此。
天下兴亡衰盛之事,陆玄楼身为大魏皇子,自然可以指点江山,不是他卫仲鸣可以妄加评论的。
“行了,我想独自转转,你无需跟着我了。”
陆玄楼说道:“若是你与我形影不离,大魏世族该生疑了。”
卫仲鸣应声离去,大魏世族怕是恨不得他与陆玄楼寸步不离,而后将陆玄楼行踪与心思悉数告知,好让他们未雨绸缪。
这不过是陆玄楼推脱之词,卫仲鸣自然听得出来,既然陆玄楼不想与他继续说话,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让陆玄楼厌恶。
卫仲鸣离去之后,陆玄楼背倚栏杆,看着十里秦淮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许久之后,陆玄楼起身走下高楼,混入人群之中,来到秦淮河边,手中替数坛美酒,对奢华楼船与精美画坊视之不见,寻一页扁舟,由老渔夫撑船,沿秦淮河顺流而下。
躺在船舱之中,陆玄楼闭目假寐,不看两岸风光,不见河中莲灯,耳中尽是丝竹之乐、歌女之声。
“今日是神女节,秦淮河很是热闹,风光远胜寻常,公子不凑凑热闹?”
陆玄楼宁静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