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此言,不是危言耸听,但还是杞人忧天了。”
天下文宗指了指那支如蛇逶迤的队伍,不屑说道:“这些人入了动荒,就是真正魏人、真正大魏铁骑呢?不见得。大魏百姓的风骨,大魏铁骑的马蹄声,是大魏王朝几百年积攒下来的气血和精神,岂是一蹴而就,想有就有的?”
“界关一战,大魏铁骑壮怀激烈,向死而生,风骨凛然,我有一个“敬”字,还有一个“服”字。”
天下文宗继续说道:“大魏铁骑、随军修士,十之八九死疆场,东荒空空荡荡,这些江湖野修、山上修士一入东荒,便是中流砥柱,是要坏了大魏铁骑的马蹄声的,所以即便那位年轻帝王重新拉起一支铁骑,也只是雄壮而已,再也不是界关城头那支让人望而生畏的大魏铁骑了。这些江湖野修、山上修士去了东荒,入了大魏,就真是那位年轻帝王的坐上宾客呢?也不见得。东荒大魏,律法大如天,只讲理,不讲情,条条框框,不算复杂,却要比我三教祖庭的规矩苛刻得多。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野修,自在惯了的山上修士,受不了我三教祖庭的道理规矩,就能受得了大魏王朝的铁律呢?你只管看着,等这拨修士入魏,少不得一番热闹的龙争虎斗,不将这些江湖野修、山上修士治的服服帖帖,那位年轻帝王是没有心思、也没有底气和我三教祖庭问剑的。再有就是,那位年轻帝王口中的座上宾客,从来都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些树大根深的圣地仙门、世家豪阀,譬如落月闻家、飞仙台青家,譬如天下剑仙城、瑶光圣地、飞仙宗。”
佛门至尊皱眉问道:“这些势力就不会去往东荒?”
天下文宗轻笑说道:“那位年轻帝王与闻溪剪不断、理还乱,大魏的那位帝后娘娘更是飞仙台青家贵女。但我敢笃定,无论是落月闻家,还是飞仙台青家,都不会去往东荒,更别说天下剑仙城、瑶光圣地、飞仙宗之流。”
“何解?”
“还不是因为那位年轻帝王太过霸道!”
天下文宗轻叹一声,“数年之前,天下剑宗入东荒,结果如何?都是那位年轻帝王的臣子,生杀予夺,皆在那位年轻帝王的一念之间。说句不好听了,去了东荒,入了大魏,哪有什么座上宾客,只是那位年轻帝王的鹰犬而已。几十代人辛苦经营一千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基业,不至山穷水尽的时候,谁愿意撇下这份基业,跑去东荒大魏,匍匐在那位年轻帝王脚下,为奴为婢?”
云荒,东海之上。
敖坤踏波而立,北望东荒,心事重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