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着小道走的很慢。
沈婳漫无目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她轻声问身边的女娘。
「你甘心吗?」
颜宓一愣。
「今日你便一直心不在焉。若说甘心我是不信的。」
颜宓清楚她所提何意了。
她不答反倒柔声问:「那你呢?」
「我听盈盈说了,你同崔侯爷的事先前是我误解了。」
「若你对他有情愫,沈娘子会如何?」
沈婳蹙眉:「我不会对他生情。」.
何况,凭什么不是崔韫对她生情?
女娘抬着下巴,傲气的很:「我很忙的,顾不上这些。谁有这种闲工夫。」
颜宓温温柔柔的看着她,再见落了好大一截的姬纥,显然离得远,没法听见两人的对话。
得之要嫁给卫大公子时,她恍惚了整整一日。不能和母亲说不愿,更不好在婢女面前提。
一颗心不上不下,却也勉强又钝钝生疼的跳动着。
她有个念在心底许久的人,那人若对她有半点心思,便是乱了规矩她也要厚着脸皮去拼上一拼。
可没有,一年如此,年年如此,人总该向前看。求不得不如早早及时止损。
她对沈婳说了卫家的事。
「卫国公夫人早早去了,卫国公并未再娶。府上的太夫人年纪大了,管家之职落到了妾室头上,我若进门,便是主母,主母的位置,我年幼便学这些能坐的妥当稳重。这同卫大公子为人和身子如何,并不冲突。」
「这大抵是卫国公府求娶的真正缘由。」
沈婳听明白了。
只要颜宓诞下子嗣,她的位置稳了,而颜家也满意卫国公府给的诚意。
两府联姻,便是如此。
日后,便是卫大公子死了,颜家也不会在乎,更不会为此愧对颜宓这个女儿。
她们甚至觉得,这是颜宓该有的牺牲。
两府之间为了稳固地位和利益还好最好的亲家。断不了。
「我到底没法活的如沈娘子这般通透。」
沈婳抿唇。
「我往前也不是通透之人。」
沈婳认真的看着她:「真不骗你,我那时总以为谁都得向我低头,任谁都没我高贵。」
只是后来,她的高傲被沈瞿一点点击溃。最后只剩下不低头的执拗。
「眼下只是我快死了。便想着随心所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