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闻言,凝视沈婳。
他清浅的扬了扬唇不曾反驳,等同于默认。
沈婳无畏的看回去。
崔韫却在这时收回视线。
他早就想处置吴韶音了,只是后宅之事,他到底不方便插手。
留着这么一个人,莫说阿娘膈应,嫂嫂不如意,便是他都甚是不耐烦。
眼下,倒是不错的时机。
“即清。”他淡淡出声。
“属下在。”
“吩咐西苑的婆子,给吴娘子收拾衣物,送她回怀郡。”
“是。”
屋内,除却沈婳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薛疏月是难以置信,吴韶音是惊恐。
怀郡不过是个小小县城,那样的日子,别说养尊处优,日子都拮据,别说不再有吴家以往的荣光,便是侯府的侍女都比怀郡的她过精细。
那种日子那是人能过的。
“我不走。”
她嗓音都在颤:“我——”
很快,被影五堵住嘴。
影五欢愉的拖着她往外走:“吴娘子,您眼界高,看不上阳陵侯府,怕是忘了,年前来时是何等的哀求。侯府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时,沈婳很友善的抬手,朝她的背影挥了挥。
吴韶音勾引崔韫,影五实在看不上眼。
实则,若吴韶音安份些,主母心善,大少奶奶亦如初,偏偏她带着不纯的心思来。
往前仗着身份,谁也不放在眼里。眼下又装柔弱。
心比天高,可笑还想叫嚣沈娘子。
影五就没见过沈婳在谁手下吃过亏。
适才那一翻话,是丁点没给吴韶音留面子。若非瞧着兴致不高,想来骂的更狠。
人拖远了,影五含糊的嗓音依旧传来:“吴娘子,你若识趣些,便给你留些体面,若不识趣,也别怪属下劲儿大,弄疼了你。”
这事实在是猝不及防了些。
有吴韶音的前车之鉴,薛疏月指尖都在发抖。一面是激动,一面是兔死狐悲。
眼下,她自该告辞逃之夭夭。可沈婳是她同盟,自该守些义气。
她很是痛苦,愣是不曾挪动脚步。只能目睹崔韫缓步走近沈婳。
他抬手,触了触药碗。
“不烫了。”
沈婳:“手酸。”
很显然,这几日她开始不配合吃药。总有借口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