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女娘怀里抱着一罐野蜂蜜。
她抿着唇,却在深思。
乔姒也是在年幼失母的,为何乔父不曾令娶?
沈婳这些年其实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告诉自己,沈巍很好。
也告诉自己,沈巍正值壮年,再娶也是应当。
可女娘抬眸,眼里充斥着不解:“你说,为何别的阿爹能做到的事,我的阿爹做不到。”
沈婳问的很轻:“他是真的爱慕阿娘吗?还是爱过,但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这份感情给别人?”
崔韫一顿。他的喉咙跟着紧了紧。
“你觉得是哪种?”
她茫然,手紧紧攥着崔韫袖摆,有些慌乱的往他身边靠,只为汲取一丝温暖。指尖泛白:“我也不知。”
她只是后知后觉,好像她压根不懂沈巍。
记忆里被她强制按下的念头正在疯狂的摇摆,试图冲出天日,将那些她刻意不去多思的事,暴露天地间。
“他当年嘴里不说,可却是想再生的。起先他能同我一道怀念阿娘,后脚却也能去沈薛氏的屋,再后来渐渐的,有一年他还忘记了阿娘的忌日。”
因为,那段时日,沈薛氏的弟弟出了事,他急着过去摆平。
沈婳那次可生气了。
她孤零零去上的坟,烧着她准备了多日亲手叠成元宝形状的香纸。
等日落时分,她回去后,沈巍还没回来,女娘抱着空空的竹篮,就坐在沈府门前等阿等。
她等到的是,醉着酒被沈薛氏扶着的沈巍。
那时的沈薛氏可装了。
“诶呦,漾漾,你身子不好,怎在外头坐着?”
女娘恶狠狠的瞪着她,仿若是一只随时能咬人的小兽。
沈巍一见她就笑了,他转头同刚娶进门的沈薛氏道:“她自幼就是如此,每回受了委屈,就坐在门槛这边等我诉苦。”
“来,同阿爹说说这次是怎么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还笑的出来?
沈婳觉得刺眼极了,她倏然站了起来,红着眼:“我讨厌你!讨厌你!”
沈巍一愣,忙解释。
“你这是怪阿爹身上酒味太重,熏着你了?”
“是阿爹的不是。”
“事儿解决了,今儿高兴,免不得多喝了几杯。”
沈婳说完,越来越低落。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