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走到这一步,他又怎么知道那个曾把他抱在膝头的父皇,那个揽着他哭诉自己无能害他当不成太子的父皇,那个对他一遍遍说等夺回江山会把他失去的都弥补回来的父皇,那个他一直以为软弱无助的父皇,其实如此狠心果决呢。
原来父皇的软弱与果决,是分情况的。
只是——
祁明眼眶酸涩,有泪意涌上来,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只是父皇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怎么稀罕坐了短短两年的储君之位啊。
他不过是觉得失意的父亲可怜,想让父亲如意罢了。
祁明徐徐呼出一口气,不愿让泰安帝看出他的狼狈来。
“祁明,把你父亲的藏身之处告诉我吧。”泰安帝温声道。
大周如今三方受敌,应对不暇,根本拖不起与三方的持久战。
北齐那边是牵扯兵力最重的,不指望能早早结束。玉琉半点不肯吃亏,属于落井下石的投机之徒,真要发现大周难啃自会收手。这样一来,平乐帝一方若能早早结束就成了关键。
平乐帝一方蛰伏十余年,突然发难抢占了先机,如果真刀实枪打下去,想早早结束根本不可能。唯有找出平乐帝藏身之所,派一队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贼先擒王,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祁明没有回答。
泰安帝心知不可操之过急,便道:“那你好好想一想,明日朕再见你。”
祁明被带走不久,慈宁宫那边有话传来,太后请皇上过去。
泰安帝略一寻思,对太后叫他过去的原因约莫有了数,也因此,迈向慈宁宫的步伐难免沉重几分。
等到了慈宁宫,他恢复如常,笑着向太后问了好。
太后打量一眼儿子气色,见他虽然笑着,眉宇间却难掩疲惫,眼下更是一片青色,不由有些心疼,问起泰安帝的饮食起居。
“母后不必担心,儿子一切都好。”
太后叹了口气:“突然起了这么多乱子,哀家知道你的难处,可再难也不能熬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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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知道。”
一番母子温情后,太后终于说起叫泰安帝过来的目的:“哀家听说……杨喆就是明儿……”
泰安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是……”
这件事,是不可能一直瞒着太后的。
“杨喆就是明儿啊……”太后又说了一遍,语气复杂。
一时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