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她的紧急事件。】
记忆场景显现。
观月静坐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父亲还在,母亲还没沾上赌瘾,观月家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温柔体贴,母亲虽然严厉,但很舍得为她花钱,学空手道就是在那时候。
道场比赛的时候,父母会一齐到现场观看,为她欢呼,然后驱车带她回家,父亲会准备一大桌子的餐点,会买她喜欢的点心。
如果她赢了,母亲会兴高采烈地为她庆贺,如果她输了,母亲虽然不会挖苦,但脸色也不会好看,买来的点心也会低一个档次。
观月静沉睡的脸上露出笑,当时,她觉得输掉后母亲冷淡的面色是一种训斥,现在,她觉得那张脸已是难得的幸福。
因为……母亲后来坐上了赌桌。
她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她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被谁诱导沾上了那丑恶的活动,她只记得父母的争吵,记得母亲扬起的手掌,记得父亲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
血,父亲咳在白色床单上鲜红的血,躺在病床上从输液针中回流出的血,火化时的铁炉里的一片赤红。
红,母亲抵抗讨债者通红的脸,坐在赌桌上充满血丝的眼,夺走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遗产时艳亮的唇。
她的右手掌猛地痉挛,她的眉头皱紧了,她紧闭的眼帘下浮现出那天场景,触感从右手传来了,廉价水果刀塑料刀柄的黏腻,肉被刺破的阻涩感,血流出来的滚烫……
她重重地喘气,不只是右手,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努力想要摆脱这个梦魇,可她的身子被某个无形的东西压住了,她无法从梦中醒来。
她竭力去控制自己的手指,去弯曲自己的膝盖,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梦魇就会消散。
但她动不了。
血在银白的刀刃下汩汩流淌,滴在廉价的榻榻米上,汇成一滩,汪作一池,血流淌不止,淹过榻榻米,淹过她的脚踝,淹过她的膝盖,她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粘稠的血液来到她的胸膛,往她的脖颈攀升。
刀刃被卷入了血中,尸体被卷入了血中,四周是一片红。她觉得自己落入了猩红的沼泽中,血泥已淹没她的下巴,要堵上她的鼻子,蒙住她的眼睛,从她的耳朵中侵入她的脑袋,挤压她的大脑。
她扎挣的意志更强烈了,床上的她睫毛颤动得激烈,但只凭她自己,无法逃离这片梦魇。
血终于淹没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