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酒吧宿醉后的不知所以,二十多天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傍上长期饭票的欲望打败了害怕。一个没有谋生本领,或者说不想拥有那种辛苦的谋生本领的女人,对生存的不安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成倍数递增。在生存面前,道德和底线往往被很多人踩踏在泥土里,每当真相总有一天会败露的惊悚感从脚底心向上爬,她便咬紧牙关自我说服,既然人生是一场接一场的游戏,那就再赌一把吧。
孟香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妈妈我不偏心,章柳有的,你们也少不了。”
于白薇刚欲回答,商陆抢先道:“我和薇薇商量好了,不办婚礼,一切从简。”
于白薇硬生生的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吞了下去,细声道:“对,一切从简。”
孟香橼笑着抚摸她的头,“难得现在还有这样的姑娘,真是个好孩子,我是好福气,两个儿媳妇都百里挑一,小于,你父母呢?他们现在人在笠州吗?”
“我不是笠州本地人,我随小姐妹来笠州”,她斟酌着措辞,咽下“打工”两个字,说:“我在笠州工作,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在老家生活。”
于白薇没提及还有两个懒惰的哥哥,和一个已嫁人的苦命妹妹,家里穷的叮当响,靠着父亲种的几亩地勉强糊口。妹妹的婆家嫌她生了个女儿,丈夫整日打她,她偷偷给于白薇打过电话,一心想抛家弃女,到笠州来打拼。
妹妹比她长的更富姿色,到城市里打拼,靠什么打拼呢,是要在农村过干净的苦日子,还是在城市享受肮脏的荣华,久经风尘的于白薇倾向于前一个。但这不意味着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会颠覆如今的生活状态,在农村里待一辈子。
后来她给妹妹的婆家寄过钱,听说情况出现了好转,寄钱即成了常态。说到底,于白薇觉得钱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它能让人摆脱许多绝望的困境。
孟香橼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家的人口和经济情况,说:“早知道让商陆把你父亲接过来,我们还能见上面,他就是太爱做主,你怀孕这么大的事他一直瞒着我们。”
于白薇望了望商陆,永远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他活在自己的具有洁癖的精神世界里,却又能巧妙的处理世俗中的各式关系,他是一个可怕的孤独的男人。
“妈妈思想不封建,你们想办婚礼就办,不想办就不办,不管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妈妈都喜欢,商陆,你快当爸爸了,可要把你的玩心收一收了。”
商陆道:“妈,你给我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