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红了又黄,北风刮过,阆风台上已是寒天。
消瘦的人影独自守着窗台,眺望着山路的方向。
江灵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谁,只是心里隐隐有个期盼,希望某天有一个人的到来,能将所有的死局都解开。
可是她从夏天等到冬天,除了偶尔发回来的战报,还有两封清流报平安的口信,再无其他消息传来。
后来,她就不在窗边坐着了,似乎已经意识到谁也不会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而她心里的对错,其实并不重要。
除了对她自己而言。
她有的时候会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不住地问自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是问得越多,答案就越模糊。
她一度很想替白冰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理由,解释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但是日思夜想,衣带渐宽,她都没法说服自己他是对的。
她不能确定他是对的,所以就不能容忍自己担忧他现在如何,身上的毒解了没有,是不是还待在恨水域那个黑暗狭小的山洞里,孤独又任性地活着。
她不敢想他,可是思念却像是发了芽的种子,根系深深地扎进她的心中,稍稍想起和他有关的事物,心都会难受得要命。
罢了,就让她做一个缩头乌龟吧!藏在这个阆风台上,不理世事,管他谁是谁非!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刚刚决定破罐子破摔,阆风台上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天的情形,江灵一直记得十分清楚,因为那人来的时候,天上正在下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的时候,江灵被两只小狐狸强拉出了门。她拗不过他们,只好哭笑不得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团雪球,打雪仗。
他们清脆欢喜的笑声让江灵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脑子里忽然就想起在静湖的往事了。
或许她以后看到雪都会想起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江灵刚弯起的嘴角又缓慢地拉平了,目光带忧地望向山路,在斜飞的大雪中,她竟然看到有一个身披重甲的男人朝着这里走来!
他弯着腰,身上的盔甲似乎分量不轻,让他步履格外沉重。
她的身子突然紧绷起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人艰难地行走在积雪的山道上。小狐狸被江灵的表情吓住了,停手也看向山道。那个人已经走上了山顶,站到了院子前。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脸,黑漆漆的眸子转了转,很快便锁定了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