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婧的记忆中,还没有人敢这么干脆地挂掉她的电话,但这个新星外语学校的花校长却敢。他不仅敢挂她的电话,还是敢给她送一笔款子,更敢转身就不认帐。
花校长和褚建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根本不承认向她行贿这回事。这两个人都受过高等教育,都是被人尊重的教育工作者,在她面前拍下五万块钱,就像拍死一个苍蝇一样轻松,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孙婧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儿,又坐了下来,两只细长的大腿搭在办公桌上。孙婧很快就冷静下来,花校长和褚建立的做法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在当前这种形势下,也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主要是担心她深究这件事,所以才想出这种无赖的办法来对付她,意思无非是想告诉他,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把这事说出去。这样就会使她产生一种安全感,让她误以为收下这笔钱也不会有人知道。
其实只要花校长不承认,就没有谁能证明她收了钱。
关键是她不想收这笔钱,这笔钱把她吓着了,那厚厚的五摞票子,她就凭自己的工资,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一年多。褚建立一个普通教师,参加工作时间可能和她差不多,工资可能还没有她高,他是哪来的钱呢。
她在琢磨怎么处理这笔棘手的现金。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退回去,但花校长和褚建立都不认账,如果她执意退回去可能会闹出笑话。
交出去也不妥,她刚到学校,就交出这么一笔钱,学校里的人就会认为她是在出风头。现在这风气,有时候自证清白也得罪人。
存到银行里也不行,这就等于她已经收下了这笔钱,而且在程序上合法占有,以后她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孙婧清楚,这笔钱放在办公室肯定不是办法,办公室的人有房间的钥匙,只要有人打开她的抽屉,就会发现这笔现金。
如果这笔钱,是三千五千的,孙婧就不会这么劳神了,关键是这笔数目太大。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她就洗不清了,她现在没有任何理由信任这两个人。再者说,她嫌这种钱不干净,拿着放着都不舒服。
政教处乔主任敲门进来,蹑手蹑脚的,远远地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有事吗?乔主任。”孙婧心里很不痛快,这乔主任怎么了,好像有什么话说,却不敢张口。
“没……没什么事。”乔主任说。
“你是为褚建立的事来的吧?”孙婧说,“这件事我已经介入了,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