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款是一位退休老同志。
申一甲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望着棚顶,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他午餐时听田长发唠叨了半天国企改制的意义,却没有一封老职工的来信让他震动。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是一个机关干部了,可是这个机关干部对一个老百姓的诉求却如此无能为力。
他突然想起了孙婧,这时候想和她说一会儿话。
“孙书记,忙什么呢?”申一甲接通了孙婧的手机。
“唉,我还能忙什么,杀马呢。”孙婧说。
“杀马?”申一甲说,“好好的马为什么要杀啊?马肉怎么吃啊。”
“怎么吃?卖给私营老板呗。”孙婧说。
“你不会在逗我吧?私营老板吃马肉?”申一甲说,“春县的老板好这口吗?”
“申一甲,你是真傻假傻?”孙婧说,“你一个督查室副主任,不知道什么叫杀马扣槽?”
申一甲连忙拍着脑门,怎么忘了这个茬了。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个事,心里堵得慌,才给孙婧打电话吗?
“我在检查全县国企改制情况。”孙婧说,“才吃完午餐,一会儿准备去下一家。”
“春县的国企改革怎么搞的?”申一甲问。
“卖,一卖了之。”孙婧说,“春县不像蓝河市,企业规模能卖的都卖掉,不能卖的再想别的办法。”
“你们的供热公司是怎么改的?”申一甲问。
“供热公司是公益事业,太敏感了,我们还没动,等着市里出样板呢。”孙婧说。
申一甲在孙婧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一些沮丧。看来春县的情况和蓝河市并不一样,两者可比性不大,蓝河的国企改制只能自己去思考了。
“一甲,去新房子住了吗?”孙婧问。
“去了几次,但都没在那儿住。”申一甲说。
“什么意思,还舍不得那个推拿店啊?”孙婧说,“你说推拿店那小地方那么挤,你有什么留恋啊?”
“不是我留恋,是那边离单位近一点,人多热闹。”申一甲说。
“你这个人有意思啊,没房子的时候想房子,现在有房子住了,又挑三拣四,强调客观找借口。”孙婧说。
“你过来住吗?你过来我就过去。”申一甲说。
“申一甲,你这小子太没良心了。”孙婧说,“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要在那里怎么的,我是怕你在推拿店当灯泡,我看你好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