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就梳好一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拿藏青色丝线系住,同色流苏坠角。
博哲抬手摸了摸,没说什么,可见并没有不满意。
梳完头的凌波无事可做,博哲回身站起,就见她捏着梳子,小媳妇一般站在当地,眼巴巴地望着他。
忍住心中的暗笑,他摆手道:“先去洗梳,把自个儿收拾干净喽。”
房中脸盆架上,已经打好一盆清水,凌波放下梳子,走过去洗了脸,见旁边梳妆台上放着一瓷盒珍珠粉,取过来在脸上均匀抹了一层,倒是十分细腻服帖;然后又对着镜子,给自己也输了一条大辫子,她不会梳两把头,只好跟博哲一般了。
等到把自己收拾干净,回过头来,就见博哲拿着剪刀,往自己手指上划,顿时惊叫一声。
博哲瞥她一眼:“大惊小怪。”
他已经把左手食指尖划破,冒出一滴大大的鲜血,顺手就在锦衾上一抹。
凌波看懂他在做什么,饶是二十一世纪新青年,也不禁脸上火辣辣的。她走过去,见那锦衾上淡淡的一点子殷红,又干又涩。
她径自握住博哲的手,这番大胆让他挑高了眉。
博哲左手食指尖上极短极浅的一个伤口,此时又冒出一滴鲜血,殷红如豆。
她也不说话,径自从博哲右手取过剪刀,捏着他的手掌,干脆利落地在中指指尖上也划了一下。
“嘶”,博哲吃痛,见她捏着自己受伤的两个手指,往那锦衾上按去,顿时染出一朵红梅来。
凌波满意地道:“老嬷嬷们都极有经验,这样子应该能糊弄住了吧。”
她歪着脑袋仰看着博哲,嘴角两个梨涡绽放,明明笑容甜美,博哲却特别想给她一拳。
“你这丫头,下手真狠。”
也就是神经大条不拘小节的博哲,若是换个别的贵族爷们儿,早一巴掌抽过来了。
凌波此时才觉自己孟浪,偷偷吐着舌头缩了一下脖子,心里却很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伤口很浅,也不用包扎,很快血便凝住不再流出。
博哲径直走到门口,哗啦将两扇门拉开,两个正准备趴到墙角偷听的嬷嬷,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博哲冷冷道:“进来罢。”
雏菊嬷嬷和残菊嬷嬷,讪讪笑了一下,蹲身道:“给额驸请安。”
博哲理也不理,扭身回房。
两个嬷嬷在宫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老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