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生疑。赋云歌也看出了他们眼神里的猫腻,内心提起警惕。
终于,老头好像下定决心,要试探一下。他一松身躯,摆出十足的模样,对着赋云歌吆喝道:“少年,来根糖人么?”
声音很有穿透力,与街头巷尾的小贩别无二致。赋云歌见他如此直接,也倒乐意,顺坡下驴,朝老头走了过去。
“来一根糖人吧,”靠近卖糖人的小推车,赋云歌想了想,“吹一只鸠。”
老头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咱们没见识,吃老本,不会吹鸠。”
赋云歌并不意外,而是接着又说:“那,吹只喜鹊吧。”
老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他没有多说话,低下头开始沾糖浆,吹起喜鹊来。
不多时,一只胖墩墩的喜鹊就栩栩如生,翘在木棍上了。赋云歌付给他钱,接过那只糖喜鹊。
“无鸠有鹊,您的意思,倒很有意思。”赋云歌看着手里活灵活现的糖,忽然抬起头,笑着说道。
老头睁圆眼睛,但仍然保持着镇静:“咱乡里人,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话。”
“这可不高深,您也是心知肚明。”赋云歌放下糖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您是他们的头儿吧,选择这个地方聚在一块卖东西,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刚才在等候时,就已经偷偷观察到了其他小贩的眼光。其次,他们看起来像是长期住在同地的人,无论是肤色还是举止,都有独特的相似之处。
最后,虽然有便装和掩饰,他们当中总会有露出马脚的地方。经过细致的观察,他能够肯定地判定,他们不是这一带的居民。
千里迢迢来东方诗明家门口摆摊,说是居心叵测,正再合适不过。
因此,他反用鸠占鹊巢之典相诘问,正是为了试探他们的来由。
“自比为鹊,但我可不会轻信。”赋云歌朗声问道,“你们为何来此?与东方诗明又有什么牵连?”
本来,那老头也不清楚他的虚实,正要与之周旋。然而听赋云歌说出“东方诗明”四个字,他顿时浑身一振。
相同的反应,近乎在赋云歌话音落下的刹那,同时显现在所有小贩身上。
“你,你认识东方公子?”后面一个卖布的汉子忍不住叫问。
薄暮交替,光线倏忽晦暗。赋云歌看不清他们是激动还是震惊,便没有轻易回答。